官昕拿过干净衣服替罗安换上。罗安和念瑶在生活上从来不娇贵,起床穿衣都是不需要伺候的,今天是例外。官昕没多想,只当罗安累了。
年底有五个下人走了,理由各式各样,年轻的姑娘回家成亲生孩子,年轻的小伙回去继承家里几分田地。年后谷雨走了,春花也走了,别的不说,花园就显得有些荒凉。
安良辰新派了一众下人站在罗安面前。罗安哪来心思管这些闲事,对官昕道:“你安排就是。”
安排下人是个脑力活,要因人分工各擅其长。官昕才将下人安排妥当,罗安就端着托盘进来。
官昕跟他汇报:“公子,我就要了四个人,其他人都回去了。公子爱清静,我不需要伺候,花园庭院需要打理,厨房需要……”
“你作主就是。”罗安打断她,将药放在她面前:“喝了吧?”
深棕色一碗药,还冒着热气。这是什么药?
官昕不敢问也不敢看罗安,慢慢将药端起来,唇抵在碗边浅尝一口,笑道:“不冷不热,刚好。 ”
罗安亲自熬药亲自端过来,哪怕是绝命毒药也得喝,既然要喝就爽快些喝。官昕仰头,是一饮而尽的架势。
“公子。”德安恰好出现在门口:“君上有请!”
一般有事都是太子处理传达,君上有请十分难得。罗安不敢耽误,赶紧过去:“君上身体不适吗?”
德安低声提点:“君上身体素来不好,公子是知道的。不过今天好像是别的事。”
罗安傍晚才回,官昕安排厨房将饭菜送到房间,罗安让添了两双碗筷:“坐吧,一起吃。”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罗安对于冷场是没有意识的,更不可能主动找话题。
官昕打破沉默:“公子,君上身体如何?”
罗安语气平平:“他身体确实不太行,不过今天叫我过去,是关于你的事情。”
她的事情连君上都亲自过问?官昕这才有机会问:“公子,你们怎知我娘是官凌岳的?”
罗安道:“太子殿下跟我说的,至于太子殿下,他自有他的办法。”
罗安有时怀疑,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安良辰不知道的。以至于他曾经向安良辰打听许生身世。
官昕道:“君上认识我娘?”
罗安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官昕摇头:“娘从来没跟我说过往事,只在临死前将所有积蓄给我,让我来卞京。我离开官家村往卞京走,到驿城时遇到劫匪,幸得路人相救留得一条命在。
我一路乞讨来到卞京,走投无路之下去了温香楼。温香楼可以卖艺不卖身,老鸨也还算温厚,至少不会逼良为娼。公子,我娘怎么了?”
既然她娘都不愿意说,那他又何必说,更何况他本就不是爱八卦之人。
官昕急道:“我娘说我是遗腹子。我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娘为什么让我来卞京?公子,求你了,你就跟我说说吧。”
罗安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盛了碗汤:“官凌岳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听起来像男人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