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寒冷的冬夜,母亲在他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他永远记得,母亲是如何在那西院寒房中含辛茹苦地抚养他。
记得她是如何在寒夜里为他添衣,为他掖被。
记得她是如何在油灯昏暗的光芒下,一字一句地教他读书。
记得她是如何在府中下人的白眼中,始终昂着头,告诉他要堂堂正正做人。
而今天,他终于为母亲争取到了一个名分。
六品安人,虽然品阶不高,但这意味着朝廷的认可,意味着母亲终于能得到一个正式的身份。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说她是青楼出身的下贱女子。
再没有人敢说她配不上侯府的门楣。
"母亲,"萧玉辰在心中默默说道,"儿子终于为您争取到了一个名分。这只是开始,总有一天,儿子会让所有欺辱过您的人付出代价......"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步,他终于迈出去了。
夜色渐深,皇宫大门外,十余名大内侍卫整齐列队,恭敬护送着萧玉辰。
除了六品安人的皓命,皇帝还赐了他一座位于清秀坊的宅院。那里虽不及勋贵府邸气派,却也是京城难得的风水宝地,四周环境清幽,最适合读书修习。
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萧玉辰望着夜色中的御京城,心中思绪万千。
自从被张怀瑾收为关门弟子后,他一直住在恩师府上。
虽然张府待他如亲子,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打扰恩师。
如今有了自己的宅院,倒是可以开始准备搬家的事宜了。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描金漆黑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厢上绣着"武昌侯"三个大字。车旁骑着的侍卫见到大内侍卫,连忙让到一边。
萧玉辰怔怔地看着那辆马车。
他知道,父亲萧定邦一定就在车内。
或许,父亲也已经知道了今日的事。
知道了他为沈晚雪求来的六品安人皓命。
但萧玉辰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马车从他身边驶过,车帘微微晃动,似乎有人掀起一角。但萧玉辰并未停留,只是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