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金力走进急症室时就更为鲜明了。那些医生护士都看着金力手里的东西咽口水了。
金力赶忙走进留观室,就见豆豆早已经醒了,一个人眼泪汪汪地坐在床上,看见金力进来眼睛才一亮,在床上站起来就要扑过来,金力急忙把手里的包子和馄饨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伸手过去抱住豆豆:“豆豆怎么啦?想奶奶了吗?”豆豆瘪着嘴小声说:“我还以为哥哥走了,不管我了。”金力心疼的,用手轻轻擦去豆豆的泪水,“哥哥给豆豆买早饭去了啊!快看哥哥给豆豆买啥啦?”豆豆这才把注意力转到柜子上的东西来,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包子说:“哥哥,我知道,这是包子。”然后迟疑地看着馄饨说:“哥哥我不知道这是啥?”
金力差点被豆豆说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说:“哎呀,那碗里的是馄饨。豆豆想吃吗?”豆豆两只手互相抓着,眼睛在柜子上的两样东西之间来回扫视,有点纠结,她以为这两样只能选一样吃,“那包子有油的,肯定好吃,那得留给哥哥吃。”她就转脸对金力说:“哥哥,我吃这个!那包子给哥哥吃!”金力本来还在奇怪豆豆在想什么,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小丫头想的啥,他笑了:“这都是豆豆吃的啊,哥哥吃过了!”“啊?”豆豆有点呆住了:“哥哥都给我吃吗?”“嗯,都给豆豆吃!”金力抱着豆豆坐在柜子边,让豆豆在他大腿上坐好,顺便拿额头顶在豆豆额头上试了试,嗯,没有热度。他打开装肉包的塑料袋,拿出一个肉包,用手掰开,掰成两半,肉馅里油流了出来,豆豆小手指着着急的喊:“哥哥,哥哥,油漏了。”金力一笑,把半个肉包放在豆豆嘴巴边上:“吃!”豆豆张嘴咬了一口,那油乎乎肉乎乎的滋味一下充斥了她的嘴,真好吃呀!一下一下慢慢地咀嚼着,豆豆又哭了。“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滋味!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包子,那是我金力哥哥给我吃的!在我人生中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是我的金力哥哥来救了我,并让我第一次吃到了肉包子!”很多年以后,在一次采访里,邹红豆眼里含着泪花笑着说,“我至死都不会忘记的!”
金力慌忙地给豆豆擦泪:“怎么了嘛?不好吃吗?”豆豆说:“好吃!哥哥!我想给奶奶爹吃!”金力笑笑:“豆豆先吃!等奶奶,你爹回家了哥哥再买给他们吃!”
吃了两个肉包子,喝了半碗馄饨,豆豆再也吃不下了。金力就把两个包子包起来,把那半碗馄饨吃了,然后抱着豆豆去结清了医药费,就出来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南锣鼓巷。
实在是金力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就这么把豆豆丢在医院里,其他豆豆也没个亲戚照顾,金力就只好先把她带回家,他才能腾出手去对付齐二狗去。
金力抱着豆豆回家可把金力妈吓了一跳。这怎么去趟乡下还给捡了个丫头回家了,要说这是金力外头生的那金力妈不会做这么想,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过豆豆这小丫头乖巧听话也让金力妈稀罕。金力把豆豆家里的事捡能说的说了,金力妈听了是破口大骂齐二狗:“这丧良心的王八蛋,出门让车撞死,下田让雷劈死,过河里让水淹死,上厕所给大粪呛死,生个儿子没屁眼,缺八辈子大德的玩意……”听得金力目瞪口呆,这才深刻了解原来老娘的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