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攥住老张头的手腕。
他疼得直抽抽,我却在他腕间摸到道刀疤——和血手门杀手腕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说真话。"我松开手,用袖口擦了擦右耳,刚才的十分钟记忆像被风卷走的纸页,"青蚨堂到底在哪?"
老张头突然跪在地上,额头砸在青石板上:"公子饶命!
他们拿我孙女儿威胁...青蚨堂根本不在北市,在...在联盟大营的粮库地下!"
雨越下越大。
我和将军踩着积水往大营赶,靴底溅起的泥点糊在狼首刀的鞘上。
路过演武场时,我瞥见校场角落的灯笼突然灭了——那是我今早让人挂的暗哨。
"有人跟着。"我压低声音,"保持队形,别回头。"
将军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我们绕着马厩转了三圈,最后闪进柴房。
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我摸出火折子,照亮了墙角的纸团——展开是张粗麻纸,用鸡血写着:"再查青蚨堂,陆姑娘的碎玉就要变血玉。"
我捏纸的手在抖。
曾瑶房里的半块碎玉突然浮现在眼前:羊脂玉上雕着并蒂莲,是她前日说要拿去给我配刀穗的。
"将军,"我深吸一口气,"你带二十个亲卫去北市青蚨堂,放火烧门,要闹得越大越好。"
"那您?"
"我去粮库。"我解下外袍,裹住狼首刀的银鞘,"他们以为我上当了,可老金死时手里攥着半枚铜钱——青蚨堂的标记是铜钱,可老金攥的那枚,背面刻着'镇北'二字。"
将军猛地抬头:"镇北是...前晋镇北将军府的暗记!"
粮库的木门上着铜锁,我摸出老者给的钥匙——虎符的齿痕正好嵌进锁孔。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霉味混着粮食的甜腥扑面而来。
地下密室的台阶积着薄灰,我用刀尖挑起,发现中间有新鲜的鞋印——四寸半,是穿官靴的人。
密室最里面有个檀木柜,锁眼插着半截断簪。
我刚要动手,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陆公子好手段。"
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我转身时,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鹤氅的男人,腰间玉佩坠着狼头流苏——和羊皮纸上的图案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