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陡然加快。
把两片信笺拼在一起,隐约能看出"戊时三刻,左军以狼首旗为号,引冰蚕出,韩营内应开城门"——这和陈副将血书里的"赫连狼骑离城五里"对上了!
"哗啦"一声,王伯年的刀尖碰倒了个陶罐,罐里滚出些黑色颗粒。
我捏起一颗,凑到鼻端闻了闻——是火硝。
"玄冰阁要烧了韩营?"王伯年的刀把攥得发白,"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话音未落,窑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我和王伯年同时屏住呼吸,那声音越来越近,是皮靴碾过碎石的动静,至少有十个人。
"机关!"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割断铜丝时,陶瓮落地的声音说不定传了出去。
玄冰阁的眼线就在附近!
王伯年把短刀塞进我手里:"你继续找,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我拽住他,"他们要是有弩手,你出去就是活靶子。"
他冲我笑了笑,刀疤跟着往上提:"十年前我在漠北追玄冰阁刺客,被围在沙坑里三天三夜,最后用马粪糊脸装死才逃出来。"他指了指窑顶的通风口,"你顺着那道裂缝爬上去,我数到一百,你就往东南跑。"
不等我说话,他已经猫着腰冲了出去。
窑外立刻响起喝骂声:"在这儿!
别让那老东西跑了!"
我攥紧信笺碎片,转身扑向陶片堆。
刚才翻到的蓝布底下,似乎压着块平整的青石板,我用短刀撬起石板,底下是个半尺深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片烧焦的信笺,还有半块冰蚕玉佩——和曾瑶那块严丝合缝!
"曾瑶的命牌...是玄冰阁的信物。"我喉咙发紧。
三年前她在破庙给我塞红薯时,脖子上就挂着这块玉,当时我只当是普通的护身符,原来她竟是玄冰阁安插的...不,不可能,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那些人是拿她当棋子!
窑外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王伯年的闷哼混着敌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