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眯眼盯着碎玉:"你说的是藏在粮草库地窖里的那些破书?
上个月有个糟老头来翻,说是研究什么'玄甲卫'。"他喊来亲兵,"带陆公子去地窖,把那个姓陈的老学究找来。"
地窖霉味呛人,烛火在青砖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穿灰布衫的老者正蹲在书堆里,竹片挑起片残卷:"这'玄'字的写法,和《十六国春秋》里的...陆公子?"他抬头时,我看见他眼角有道旧疤,像条褪色的蜈蚣。
我把碎玉递过去:"老先生可识得这上面的符号?"
老者的手指突然发抖,竹片"啪"地掉在地上。
他凑近碎玉,鼻尖几乎要贴上玉面:"这是玄甲卫的家徽!
当年石勒的玄甲卫,专司暗探与寻宝,后来在淝水之战后销声匿迹...公子,这玉从何而来?"
"能开什么?"我想起老者刚才的话,"您说玉佩有开启作用?"
"玄甲卫世代守护着一座藏兵洞,传言里面有能扭转战局的...啊!"
老者突然捂住嘴。
地窖的木门"轰"地被撞开,穿墨绿锦袍的老者立在门口,雪发用银簪束着,眉峰像两把淬了毒的刀:"陈九,你还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陈九瞬间瘫在地上,额头撞在砖缝里:"家主...您不是说过不再过问世事?"
墨绿锦袍老者缓步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我派去的人太没用,连块玉都拿不回来。"他看向我,目光像锥子,"陆公子,把玄甲卫的信物交出来,我保你和你的联盟在大单于铁蹄下多活三日。"
我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是空的——不知何时被他下了手。
曾瑶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握着个裹着红布的东西:"公子小心!"红布掀开,曾瑶颈间的玉坠正躺在里面,和我袖管里的碎玉严丝合缝。
"好个藏拙的丫头。"墨绿老者笑了,"玄甲卫的双生玉,果然在你们主仆手里。"他抬手时,袖口露出条青蛇纹身,"交出玉,我留你们全尸;不交..."
他身影一晃,我只觉颈侧一凉。
曾瑶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在老者手背抓出血痕。
陈九突然抄起案上的青铜灯台砸过去,灯油泼在老者身上,火苗"腾"地窜起。
"往粮垛跑!"我拽着曾瑶往地窖外冲。
营地的粮垛堆得像小山,我记得前日让人在周围埋了绊马索。
老者拍灭身上的火,追上来时被索子绊了个踉跄,腰间的玉佩撞在石墩上,发出清响——和曾瑶的玉坠音色一模一样。
"放箭!"我扯着嗓子喊。
联盟的弓箭手从草垛后探出头,羽箭像雨点子似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