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现在走。"我抓起案头曾瑶的银簪塞进怀里,那是她今早梳头时落下的,簪头的碎钻硌着心口,"曾瑶还在赵元营里,咱们拖得越久,她越危险。"
将军突然按住我肩膀,他的手像块烧红的铁:"你带着三百人,够么?"
"不够也得够。"我转身往帐外走,风卷着沙粒灌进领口,"要是我没回来..."
"别他娘的说丧气话!"将军吼了一嗓子,震得烛火直晃,"你要是死了,老子把赵元的皮剥下来给你垫棺材!"
三百亲卫早等在营门口,战马喷着白气,马镫上全裹了棉布。
我翻身上马时,瞥见墙角堆着半筐狼牙坠子——那是今早给每个兄弟发的,说要是走散了,吹三声狼牙哨集合。
老鸦沟的夜比营寨冷十倍,月光像层霜,铺在荒草上。
我们沿着山涧摸了两个时辰,阿三的刀割开最后一道绊马索时,我闻到了马粪的酸臭味——补给队到了。
二十辆粮车停在沟底,火把照得车篷上的狼头旗忽明忽暗。
押车的狼旗军围着火堆喝酒,皮袋里的奶酒散着膻味。
我数了数,大概八十个人,比情报里多了一倍。
"阿三,带二十人绕到西边,等我信号就砍车辕。"我摸出腰间的狼牙哨,含在嘴里吹了半声,又咽回去——草乌汁的箭不能用了,得近身砍。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沟底暗了一瞬。
我抽出匕首冲下山坡,靴底踩着碎石"咔嚓"响。
最近的狼旗军刚转头,我的匕首已经捅进他喉咙——血喷在我脸上,热得烫人。
混战比我想象的快。
阿三的刀砍断了第一辆粮车的车辕,粮袋"噗通"落地,小麦滚得满地都是。
狼旗军的号角刚吹响半声,就被乱刀砍断了脖子。
有个瘦子举着火把要烧粮车,我扑过去时撞翻了他,火把掉进麦堆里,"轰"的一声腾起大火。
等最后一个狼旗军倒下时,我的虎口全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阿三踢开地上的酒袋,酒液浸着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公子,烧了八车粮食,剩下的十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