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得很慢:"戊申年秋,大单于屠各刘...刘聪破洛阳,取晋室玉衡...以血祭,镇幽都之魂..."
"晋怀帝永嘉五年?"我记得历史课本上,那是永嘉之乱,匈奴人破了洛阳,掳走皇帝。
可"幽都之魂"是什么?
洞顶突然落下水滴,"啪"地砸在骨片上。
曾瑶的火把"忽"地暗了,我抬头,就见黑暗里有两簇幽绿的光——是眼睛。
"公子!"曾瑶的匕首已经掷了出去。
那东西"嗷"地一声,被匕首扎中肩膀,却没流血,反而渗出绿黏液。
它扑过来时我才看清:是具腐尸,半边身子烂成白骨,另半张脸却还留着活人模样——和刚才那只李威的变异体一个德行,只是更瘦,肋骨根根支棱着,像副会动的骨架。
又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数了数,至少七八双绿眼睛在黑暗里亮起来。
碎玉在掌心灼得生疼,我咬着牙把它按在祭坛凹痕上——"咔"的一声,符文突然泛起红光,那些腐尸像被抽了筋,齐齐顿住。
"趁现在!"曾瑶拽着我往祭坛跑,她的匕首上还滴着黏液,"公子,它们怕玉的光!"
可红光只闪了两秒就灭了。
最前面的腐尸已经扑到我面前,我本能地抬腿踹它胸口,却像踹在烂泥上,腐肉簌簌往下掉,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它的指甲划过我手臂,火辣辣地疼,我低头一看,衣服破了道口子,皮肤正泛着青。
"忍着!"曾瑶的匕首扎进那东西后颈,她另只手攥着我的手腕,把什么塞进我手里——是她的帕子,带着桂花香气,"按住伤口,别让黏液渗进去!"
更多腐尸涌过来。
我抄起块骨头砸过去,却见它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有的甚至能跳起来抓我们的脸。
曾瑶的火把被撞飞,黑暗里只剩碎玉的蓝光忽明忽暗。
我摸到祭坛边缘的符文,指甲抠进石缝里——疼得钻心,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腐尸离我越近,动作越慢。
"公子!祭坛在动!"曾瑶突然喊。
我抬头,就见祭坛中央的碎玉正往石缝里陷,符文红光又起,比刚才更亮。
那些腐尸像被无形的手扯住,发出尖啸,慢慢往后退。
最靠近祭坛的那只甚至开始崩解,腐肉成块往下掉,最后只剩具白骨,"咔嗒"一声倒在地上。
"是玉在镇它们!"我扯着曾瑶躲到祭坛后面,"撑住,等玉完全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