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塌方,我跪在泥里求活,却被当成替罪羊,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家族宴席上,我被当众羞辱,说我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我娘死的时候,我在外赌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些画面,我从不敢多看一眼。
可现在,我主动撕开伤口,把它们全翻出来,摆在心口上晾。
因为我知道——
罪影,只认失败者的气息。
它们不会靠近强者,不会靠近胜利者。
它们只爱腐肉,只爱绝望,只爱那种“我完了”的味道。
所以,我得演得真一点。
血越流越多,体温在下降,呼吸变得艰难。
我能感觉到,地下的紫脉开始躁动,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鲨鱼。
“来了。”曾瑶忽然低语。
我睁眼。
远处,山影晃动。
第一道黑影,从北岭断崖滑下,像一缕被风吹歪的烟,无声无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第二道,从枯井中爬出,形如老仆,脸上全是皱纹,可那双眼睛——全是我的眼神。
第三道,披着破烂官袍,手里攥着一封休书,那是我被退婚那晚的执念。
第四、第五、第六……一道比一道扭曲,一道比一道贪婪。
它们不是逃,是奔袭。
它们感知到了“假我”的死亡,也嗅到了这里浓郁的“失败气息”——尤其是我身上,那种濒临崩溃的虚弱,像灯油将尽的火苗,摇摇欲坠。
完美。
“再近点……”我咳出一口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来啊……我这次,真的撑不住了……”
我低头,看着匕首插在胸口,血染红了衣襟。
我甚至开始颤抖,像是随时会昏死过去。
曾瑶站在阵眼,十指缓缓抬起,指尖渗血,一滴一滴,落在五芒星的六个角上。
残念之火,即将点燃。
可就在这瞬间——
地底的铜钉,齐齐一震。
嗡!!!
那声音不再是低鸣,而是尖啸,像是七根钉子同时被人拔起半寸!
六道罪影骤然加速,如同黑鹰扑食,争先恐后地冲向星阵中心——它们看到了“猎物”,一个跪在血泊里的失败者,一个即将熄灭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