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们强!强大得像是神只!”悠真猛地回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刺扶桑那双茫然失措的眼眸,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穿透力,“强得能把那些舰载机当做死亡的画笔,在遥远的天边就能涂改命运!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鼓点上,“她们拥有未来,但你有现在!你有脚下这艘需要你守护的躯体!你有过去的、由我们共同镌刻在这艘舰体上的功勋!”
悠真猛地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颗心脏仍在狂跳,却已不再被纯粹的恐惧和无力感所支配。他强迫自己放缓了语速,声音沉下来,带着一种沉淀后的灼热力量,直直刺入扶桑混乱的眼底:
“听着!扶桑!我们或许无法成为她们那样的存在!这是时代的烙印,无法改变!”他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毫无价值!更不意味着我们守护至今的一切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战的狂傲:“我们和她们不一样!正因为不一样,才更需要我们!我们的战场,在浪涛近处!在硝烟弥漫、能听到敌人嘶吼的距离!
用厚重的装甲去硬撼!用356毫米甚至更大口径的火炮去怒吼!用舰娘的意志和指挥官的决断,把每一寸铁与火的力量都砸进敌人的核心!去争取我们需要守护的每一分钟!为我们的时代,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上前一步,不顾公共场合的禁忌,目光灼灼,几乎要贴到扶桑的额头:“因为那不只是钢铁,那是我们并肩作战的证明!是独属于我们的战场!
是只有我们才能守住的时代勋章!别让未来的巨兽,抹杀掉你的骄傲!别让它们的强大,冻结了你还流淌在炮塔中的热血!扶桑!告诉我——你属于哪个时代?!”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滚雷,炸响在扶桑因巨大冲击而凝滞的心湖之上!悠真死死地盯着她那双失焦的、倒映着未来舰群幻影的蓝黑异瞳,身体因情绪的爆发而微微颤抖,但那只握着她的手,却依旧如同钢铁铸就的桅杆般稳定有力!
港口的风呜咽着,远处巨型引擎的嗡鸣和喷气式战机的呼啸依旧不绝于耳。但那支代表未来的力量,此刻却仿佛被某种更为原始、更为倔强的气息短暂逼退了一线。
扶桑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那蕴含着鲜血与硝烟味道的吼声贯穿了灵魂!悠真手指上那因激动而爆发的惊人力量透过手套传来,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灼烫了她几乎被冰冷现实冻结的神经!
“呜…!” 一声痛苦又挣扎的低吟,从她紧咬的唇瓣间溢出。
她被迫抬起头,循着悠真那只坚定如磐石的手臂所指的方向望去——越过那令人绝望的海上钢铁山脉,穿过那仿佛要撕裂苍穹的喷气式战机留下的航迹云,视线最终聚焦在港口阴影中,停泊着的高雄级那修长优雅的剪影上。
高雄号。
那熟悉的,布满铆钉和炮塔轮廓的传统舰影,在萨拉托加遮天蔽日的飞行甲板和旁边企业号核动力舰岛构成的、光滑如镜的未来图景中,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倔强的悲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