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才回应我：「没关系。」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劲。
哪有这么和人家道歉的？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吗？也没给人家别的选项啊……
但是说出口就只有干巴巴的：“对不起。”
「来杀我的是莲，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心里明白这事儿八成和苏熠有关系，但又没法和程宵解释，只能打哈哈：“我道德感强。”
程宵没回我，空气又变回尴尬的沉默。
“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只能继续抱歉的承诺：“我说到做到。”
程宵不回答我。
我似乎隐隐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就在我的身边。
但他不出声，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宵……”
「嗯……」
“你现在，能和别人这样讲话吗？”
「只有你听得见。」
该不会是和系统有关系吧？程宵的精神力和系统的串台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定定心神：“你现在这样，等程琢知道了不会把我杀了吧？”
程宵半天没回答，半晌闷闷道：「说不好。」
“你现在……”我脑子乱乱的：“那你之后回n城还是回研究所？”
「我现在这样去哪里不一样？」
也是……
「你不是说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吗？」程宵开口：「现在这样你打算怎么救我？」
说实在话：系统不在，我也没辙。
「帮我找一个人吧。」程宵叹了口气：「就当你的道歉了。」
我点头：“你说找谁，我想办法。”
「他是个老和尚，法号寂尘，是n城登云寺的住持。」
登云寺寂尘，记住了。
我点点头：“他能救你？”
程宵闷闷的「嗯」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紧了紧：「他要是不能救我，我就这么死了，你还能记得我吗？」
怎么都爱问这种问题？
“你怎么怪怪的？”我皱眉：“他不行我就再找找人，你只是变成植物人而已，这不还能好好的跟我讲话吗？还没怎么样就这么丧气。”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躺在这儿的是人家程宵，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这么说，真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虽然……
但是我大概摸清了苏熠的行事风格了，程宵本来的宿命就是做个植物人，就算我当时在迷雾林里我帮了他一回，以后还会有不一样的磨难，苏熠所做的事只是加速引领他回到自己该有的命运里。
就像我一样。
干嘛生这种气呢？
我点头：“会记得的，我又不是什么机器，还能把记忆删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