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垂眸望着怀中不安扭动的康令颐,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汗湿的后颈,眼底杀意却愈发浓烈。他微微俯身,将下颌抵在她发烫的额头上,声音低沉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落霜,把她拖下去。"帝王冕旒随着动作轻晃,阴影笼罩在宫女扭曲的面容上,"可以动刑,朕要知道背后主使。"
他顿了顿,想起慕嫣然那张虚伪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慕嫣然在偏殿,掌嘴二十,鞭责三十。"话音未落,寝殿内的空气仿佛都结了冰,侍卫拖着宫女退下时,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喏!"落霜慌忙叩首,起身时发间银簪几乎要坠落。她不敢多言,匆匆退下前,又望了眼龙榻上蜷缩的康令颐——娘娘的睡颜苍白如纸,薄唇微微翕动,似在呢喃着什么。
萧夙朝将康令颐搂得更紧,龙袍裹住她颤抖的身躯。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滚烫的手胡乱挥舞,差点打翻案上的药碗。"乖,陨哥哥在。"他轻声哄着,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却触到一片湿热,"怎么又出汗了......"
"水......"康令颐含糊不清地呓语,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汗珠。萧夙朝眉头微蹙,扬声唤道:"落霜!去端碗水来!"他低头吻去她额间的薄汗,掌心贴着她发烫的后背轻轻摩挲,"别怕,陨哥哥在这儿......"
寝殿外,慕嫣然凄厉的惨叫声隐约传来,混着皮鞭破空的声响。而殿内,萧夙朝却恍若未闻,只是专注地望着怀中的人,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用帕子擦去康令颐嘴角的药渍,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陨哥哥的心跳,永远都在......"
萧夙朝指尖轻搭在康令颐腕间,感受着她紊乱的脉搏,另一只手拿着鎏金体温表,眉间的褶皱愈发深重。烛光映在体温表的水银柱上,折射出冷冽的光,“三十七度多,怎么还没退烧?”他的声音裹着焦虑,帝王冕旒垂落的东珠轻轻摇晃,扫过康令颐泛红的脸颊。
落霜闻声抬头,望着龙榻上蜷缩的身影,咬了咬下唇。她快步走到雕花窗前,窗棂上的缠枝莲纹在月光下泛着冷白,风卷着夜雨灌进殿内,掀起纱帐猎猎作响。“陛下,起风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合上窗扇,檀木窗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将风雨隔绝在外。窗闩扣上的瞬间,殿内烛火猛地晃动,在萧夙朝紧绷的侧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萧夙朝将康令颐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耳垂,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他解开龙袍最上方的盘扣,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用体温去焐她冰凉的指尖:“再不退热,朕该把太医院掀了。”话语里带着狠意,却又藏不住浓浓的担忧。
落霜望着榻上相拥的身影,悄悄退到角落。殿外,慕嫣然的惨叫声已经停歇,只有雨打芭蕉的声音,混着萧夙朝轻声的哄劝,在寂静的寝殿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