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刮过,卷起地上的沙尘,打在人脸上有点疼。
姜无尘和陆虎站在高台上,底下是整齐列队的禁军士卒。跟动乱前那会儿比,这帮兵痞子看着确实精神了不少,腰杆子都挺直了些。
“宁王和老三安插的人手,都清理干净了。”陆虎嗓音低沉,带着股子沙场上才有的铁锈味儿,“刚提上来的几个营官,都是平叛时豁出命去、信得过的。”
姜无尘没说话,只是视线从队列前头扫到后尾。
“禁军守着京城,忠心最要紧。兵员得尽快补上,操练也不能松懈。”
他偏头看向陆虎:“兵部那边,新兵的练法,可以试试监察司卫队的路子。不光是练傻力气,脑子也得跟上,还得懂怎么配合作战。”
“行。”陆虎没二话,“监察司那帮小子,练兵确实有两下子。”
姜无尘又补了一句:“京郊抄出来的那批东西,我已经让人分批悄悄运出来了。好点的甲胄兵器,先紧着禁军换装。剩下的,送去北边。”
陆虎脸上露出一抹热切:“那批前朝的老物件,是真家伙!工部的人看了图纸,都说里头有些门道,咱们现在的工匠都琢磨不透。”
“让他们慢慢弄。”姜无尘语气没什么起伏,“能仿出来最好,仿不出来,把现有的东西用熟练了,也能多撑一阵子。”
他心里清楚,系统解析出的那些前朝技术,什么破甲弩、叠层锻甲,才是真正能提升战力的杀手锏,只是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几天后,御书房。
赵承昭坐在龙椅上,身板挺得笔直,听着姜无尘和陆虎的回话。
“北境的匈奴,最近没搞什么大动作,但小股人马骚扰一直没断过。”陆虎在桌案上摊开一张边境布防图,“臣看,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关隘修牢实了,多派些人手。还得让边军吃饱穿暖,不能让他们泄了气。”
姜无尘接话:“陆尚书说得对。边防是国之根本,半点马虎不得。”
他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个位置:“这几处要塞,地势是好,可都旧了。我已经拟了修缮加固的章程,也调了些缴获的守城器械图纸,让工部和兵仗局尽快弄出实物来。”
他转向赵承昭:“陛下,对付匈奴,光靠打或者光靠哄,都不是长久的事。臣觉得,得一边打,一边拉。”
“太傅细说。”赵承昭听得很认真。
“把军队练强了,把边关守住了,让他们知道大梁不是好啃的骨头,这是‘威’。”姜无尘手指顺着边境线划过,“同时,把边境互市搞起来,定好规矩做买卖。羊毛务就是个好例子。让匈奴那些想安生过日子、做买卖的部族尝到甜头,让他们离不开咱们大梁的盐、茶、布匹,也让他们明白跟大梁交好有啥实在好处,这是‘恩’。”
“这么一来,就能把匈奴内部分化开,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让他们自己先斗起来,就没心思南下了。”
陆虎听得连连点头:“姜大人这法子好!软的硬的一起上,这才管用!”
赵承昭想了会儿:“就按太傅说的办。陆尚书,北境军务,还得辛苦你亲自跑一趟,督促边防,整顿军纪。”
“臣,遵旨!”陆虎抱拳,声音里透着老将的决断。
北境,风跟刀子似的。
一座新加固的关隘城墙上,陆虎裹着厚实的羊毛毡斗篷,望着远处灰蒙蒙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