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寒风微凛。
秦城市郊,疗养院。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病房内每处角落,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与十一之间,房间内安静得只剩下秒针转动的细微声响。
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人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蓦地,瓷白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从白天被带到这里来之后就被迫喝茶喝到现在的周老爷子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忍不住问道:“顾总,您找我来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对面,顾怀宴安静地坐在那里,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清隽苍白的脸上戴着金丝半框眼镜,正翻看着手里的英文杂志。
“稍安勿躁,人一会儿就到,你再喝杯茶。”
顾怀宴向站在一旁的顾五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上前替周老爷子重新斟了一杯茶。
满肚子都是茶水的周老爷子胃里胀得难受,现在闻到茶香就想吐,面色有些难看,摆手拒绝:“不用了。”
顾五又退了回去。
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道:“顾总,都等了一天了,实在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继续耗下去了。”
自己在山上待得好好的,忽然被顾五等人找上门,带来了这家疗养院。
本以为顾怀宴找他有要事,结果对方说有人要找他,然后就让他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
每一次他问起,顾怀宴总说再等等,人立刻就到。
结果从白天等到晚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周老爷子年纪大了,最近又因亲人离世受到沉重打击,身体状态不好,实在耗不起。
谁料,他刚准备起身,对面的顾怀宴忽然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坐回去。”
周老爷子动作微顿,片刻后,缓缓坐了回去。
纵使自己已经离开中洲,不再是白塔的高级研究员,可有些习惯刻在骨子里,无法改变。
他不敢违逆顾怀宴的话。
只能憋屈地继续等着。
又煎熬了十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沈迟言和谢斐裹挟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顾怀宴合上手里的杂志,抬头看他,道:“终于忙完了?坐。”
沈迟言颔首,目光望向周老爷子,“周老,许久不见。”
周老爷子见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问:“你……从边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