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阮深深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楼下的贺京安,这个从出生就是个错误的小孩,好像一辈子都该是悲剧的。
阿鄞啊阿鄞,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呢?世界上的人都讨厌你、无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
一想到宋池在暗网下达的追杀令,许阮心里就跟着一疼。
按照期限,贺京安在周末前就该死了,只是有人突然叫停了宋家暗网的杀手。
那个人还给许阮私发了消息,让她来曼谷,没有其他的留言,只是让她救下这个可怜的小孩。
她并不想忤逆哥哥的决定,但又想起老师年事已高,丧妻丧女之痛折磨了他大半辈子,要是老二有个好歹,老师也该去了。
所以她来了。
许阮理解宋池的心情,她也希望早早明白,
“早早。”她蹲下手,伸手擦拭着女孩脸上的泪痕,
“你要将心比心想一想,不要怪你爸爸,站在父亲的角度,他最宠爱的孩子被一个陌生危险的男人骗走了,他真的会容忍得了吗?”
闻言,早早缓缓抬起小脸,双眼早已没了光彩,黯淡无光,她麻木的开口,喃喃道:“贺京安没有骗我...是我骗了他...”
原来她用瓦解了的爱,重新拼凑粉饰后,拿来爱贺京安。
要是骗过还好,可...
早早心脏抽痛,可根本没有骗过,他知道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每一次抱着她,他惶恐不安的问她,“宝宝,带我回家吧,我很乖的,很听话的...”
像只便宜又划算的小土狗,对她摇尾乞怜。
她一次次哄骗、推诿、安抚,犹豫到现在,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他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舍得弯腰,她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献上爱意与忠诚。
掏空口袋,从糖盒捧出的那枚粉钻,晃到眼疼。
为什么她就没想过给他也买一枚呢?
明明宝贝儿妈妈教过她,爱是相互的,真心也是。
爸爸在给妈妈买鸽子蛋大的钻戒时,妈妈也掏空积蓄,买下了一枚男戒,人声鼎沸,奢饰品店的店员都看不上的那枚戒指,爸爸却视如珍宝的戴在无名指上。
因为那是他妻子对他的认可。
心口急遽坠痛,早早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她读过那么多的书,也读到杨绛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