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安又冷又慌乱茫然,连带着小腹,都开始抽痛。
熟悉的难受又布满全身,呼吸疼,胸口闷疼,脑袋也是嗡嗡地疼,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抖。
眼泪密密麻麻的掉了下来。
车内闷到她难以呼吸,她靠在车窗上,窗外风雪贴争先恐后地贴上,都想要涌进来,远远看,像是她本人侧脸枕在雪上。
是她的错,没能及时看出盛仁良与方若梦是两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白白让妈妈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她竟然还真的以为他是真心为妈妈治病,这些年来因为受他桎梏而做了那么多的事。
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难道一开始的明媒正娶,不是因为爱吗?他对妈妈,到底有过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的不在意,才能在妈妈的眼皮子底下出轨。
——
雪下得这样大,今枝的心情开始低落起来。
这些年,今雪跳楼自杀像是她身体里的魇兽,常年沉睡,冬天则苏醒。暴雪像是今雪摔得四分五裂的魂魄,夜夜浑身是血的跑进她的梦里,看着她不说话。
没有人拿伞,也没预料到雪下得这样大。
宋淮出来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她苍白的神色,伸手替她挡了落雪,没有说话。
李洋看到他们下来掐了烟,走过来,“宋总,刚刚在夜阑门外看到您别的车的车牌。”
应当是陈叔来接她了,他想起不久前盛晚安打电话过来。
那时候他正看到盛仁良将他老婆藏在Y国的医院。
盛仁良的公司每况愈下,相信在不久的未来,就可以一举将他拿下。
想要抓到他很容易,但想要背后的真相浮出水面,不容易。
他点头说:“你将枝枝送回去。”
李洋点头。
今枝也不需要李洋送,自己开了车,不是不可以开,“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宋淮看她一眼,“你现在状态不对,让李洋送你回去。”
“有什么不对的,至少现在我不会允许我自己死于非命。”
“李洋,送她回去。”他往前走去泊车小弟手里接过钥匙,没理会她的话。
劳斯莱斯尾灯一灭一闪,疾驰而去。
宋淮面无表情地看窗外的落雪,在车灯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到它飘落的轨迹。
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安,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了电话。
机械的女声播报了好几遍无人接听,他眉头微微一拧,脚底油门踩尽,车子在倒计时五十八秒的红灯处飞窜出去。
——
不知道闭了多久的眼睛,车子终于开到景苑。
盛晚安下了车,脚步一深一浅地踩在雪里。张嫂撑着伞过来,握住盛晚安的手,“怎么手这么冰,脸色也不好,嘴唇冻得都发白了。”
盛晚安走得痛苦,每走一步,肚子的疼痛就加重一分。最后实在受不住了似的,忍不住呻吟出声,冷汗直冒。
张嫂再迟钝,也看出来她的身体情况很差,“盛小姐,是不是身体不……”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女人就软了下去,倒在雪地里。
“哎呀,盛小姐!怎么晕倒了!来人呐!!快来人!叫救护车……”
张嫂双手都接住她,伞被扔在一旁,洁白的雪落在盛晚安的脸上,她的脸色竟然与雪一样。
忽然,一股力道扯开了张嫂,她摔在一旁柔软的雪地里,再抬头,只见宋淮已经抱着昏迷的盛晚安上了车。
转运床的滚轮极速转动,宋淮被医生拦在门外,“家属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