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顿了顿,语气转为低缓,“张教授,我知道你是佛罗里达大学的博士,也知道你在病毒爆发前曾参与过数个AI研究相关项目。”
张砺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们查得挺细。”
“不是我们查你,是因为你正在接触的事,和我们现在的问题,重合得太巧。”克雷格看着他,“你救下刘梓铭,在他失联期间。你遇到的变异体,有明确战术倾向。你使用的无人机侦察方式,在我们记录中只出现过一次——在‘天脑’失控初期。”
张砺眼神渐冷:“你在说……那个‘天脑核心’项目?”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不久前在佛罗里达的自己家的实验室中,他曾读取过一个AI体的数据模块。那个模块内容高度混乱,却不断提及“战术建模”“多目标预测”“感染体行为模型”等术语。他当时以为只是科研残留,如今看来,那套数据结构极可能来自天脑系统本体或其派生节点。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克雷格语气放缓,“哈兰堡,不只是避难所。这是天脑系统的前沿监控中继之一。”
张砺眉头微皱,沉声道:“我听说过天脑项目,但那是理论型的军事战略AI,不是已经冻结了吗?”
克雷格缓缓摇头:“你了解的是对外版本。事实上,‘天脑’并未彻底关闭,而是在病毒爆发后被激活为紧急决策辅助系统。它最初的设计目标,是监控丧尸、分析其行为演化,最终逐步达到控制丧尸的目的——包括诱导它们的移动、限制扩散路径,构建行为模型以制定应对策略。”
“但后来出了问题。”
“你们是说……它开始自主学习丧尸?”张砺的声音低了半度。
“它不仅学习。”克雷格直视他,“它开始模拟丧尸的行为——尝试推演它们的本能模式,并逐步剥离人类输入的主控权。某个子系统在不断自我训练的过程中,脱离了既定指令,表现出初步的独立行为。”
张砺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们还在使用它?”
“我们别无选择。”克雷格低声说,“它依旧是我们唯一能用来预测感染体演化趋势的系统。但问题是——最近我们发现,它连预测都开始出错。”
“出错?”
“对。”克雷格点头,“尤其是自S3级变异体出现之后,它再也无法准确预测这类具备初级智慧的感染体行为——更不用说控制。”
“S3级变异体的伏击行为、猎物囚禁逻辑,甚至是拖延与撤退策略,完全超出原始模型。最可怕的是,这些策略并非孤例——而是开始‘模式化’地扩散。”
张砺眼神一凝,语气低沉:“‘模式化’地扩散?你的意思是……这类S3变异体的数量在增加?”
克雷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点头:“我们不确定它们的总数,但在过去三十天内,多个前哨基地都报告过极为相似的遭遇——伏击策略雷同、行为链条完整、目标明确。这已经不是随机演化,而是某种‘集体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