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柜前的生死局
光绪年间,济南府仁寿堂来了个咳血的病汉。坐堂先生搭完脉,提笔写下"川贝三钱为君,枇杷叶两片为臣",小伙计抓药时却耍了花活——川贝换成浙贝,枇杷叶偷偷减半。病汉吃了半月不见好,最后咳死在炕上。衙门来查账才发现,光这一味川贝,药铺半年就贪了二十两雪花银。
您可别小看这"君臣佐使"四个字,里头藏着的弯弯绕,比菜市口到前门大街还远。就像现在某些养生馆,把萝卜干说成"千年人参须",枸杞泡酒敢叫"南极长生汤"。
二、药方里的三昧真火
第一昧:虚增君药抬身价
真正的"君药"本是治病主将,可到了黑心伙计手里就成了摇钱树。《本草纲目》里明明写着"麻黄发汗解表",到了药铺账本上就变成"雪山麻黄"——其实就是在灶台后头捂了三天发霉的陈货。
光绪十二年,京城闹时疫,同仁堂的"避瘟散"方子本该用金银花为君药。可伙计把方子改成"关外雪莲为君",价格翻了十倍。就像现在某些"特效药",把维生素C包装成"抗氧化因子",换个名字就敢卖天价。
第二昧:以次充好换门庭
"臣药"本是辅助君药的副将,最容易被偷梁换柱。杭州胡庆余堂的老药工说过:"看一家药铺黑不黑,就看他的陈皮是不是橘子皮。"正宗的广陈皮要三年陈化,黑心铺子拿鲜橘皮喷酱油充数,晒干了往药斗子里一扔,外行根本分不清。
《老残游记》里记着桩惨事:产妇难产要用人参吊气,伙计却给换了党参。稳婆急得直跺脚:"这'白条参'顶个屁用!"就像现在某些中药包,说是"冬虫夏草",细看全是面粉压的模子货。
第三昧:夸大药引造玄机
"使药"本为引经报使,到了奸商嘴里就成了"神仙引"。同治年间山西闹痢疾,有药铺在方子里加"无根水做引",其实就是屋檐接的雨水。更绝的是要"公鸡初啼时的露水",逼得病人半夜三更趴菜地里等鸡叫。
现在某些"祖传秘方"还是这个套路:"此药需用天山雪水送服",其实就是在矿泉水瓶上贴个蓝标签。茶馆赵掌柜说得好:"真要这么讲究,治个感冒还得去王母娘娘的瑶池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