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同叶桢道,“你祖母喜静,往后不必日日来请安,初一十五过来陪陪她便可。”
他记得从前柳氏就不是日日请安,当时老夫人的说法就是她喜静,而柳氏管家劳累。
如今叶桢管家,自也辛苦,故而他顺着谢霆舟的话,替老夫人做了决定。
老夫人看向忠勇侯,张嘴要说话,忠勇侯抢先开口。
他警告一众下人,“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谁敢坏了世子名声,本侯绝不轻饶。”
他还特意看向蛮奴,“你也是,若敢对外透露,本侯便将你赶出侯府。”
蛮奴吓地往老夫人身后躲。
老夫人又被儿子气到了,都顾不上叶桢了。
“邦儿,你怎能这样纵着他?
难道你是信了他的鬼话,与母亲生分了,还是怨怪上了母亲?
母亲也是后来才知道云舟还活着,可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儿子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是怕你急怒之下伤了云舟啊。”
忠勇侯听她承认,心底发寒,也有些怨。
谢云舟是他儿子,纵然知道他不成器,他又能当真打死他不成。
做父亲的只会设法纠正儿子,母亲却帮着柳氏隐瞒。
母亲说不能纵容霆舟,可她才是真正的放纵云舟。
忠勇侯脑中不由回响起谢霆舟刚刚的话。
但他又想起老侯爷每次醉酒后,都是喊着老夫人的名字,说对不起她。
还拉着他叮嘱,老夫人生他吃了大苦头,让他切莫忘了母亲大恩。
便是临终前都满眼含泪地念着,“绮儿,莫哭,生了邦儿,往后我们再不生了,我再也不让你疼了,别哭啊,绮儿,是我混账对不起你,我对不住你啊……”
沈绮,是老夫人的名字。
父亲对母亲的愧疚乃忠勇侯亲眼所见。
父亲也曾说过,母亲生他时,父亲刚从战场赶回,恰好婴儿落地,还是父亲亲手抱起的他。
他生来后背就有黑痣,若他被调包父亲第一个就发现。
且父母关系和睦多年,母亲亦没有这样做的道理。
所以,母亲的确就是他的亲娘。
可这个结论并未让忠勇侯开怀,既然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霆舟更是母亲长孙,她怎能,怎能……
老夫人见忠勇侯沉默许久,便知他是真的将谢霆舟的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