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抬头望天,眼底尽是洞悉世事的苍凉。他望向贺崇山,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
"大厦将倾,从来不是外力使然。米迦勒废黜加百列,撕开了神权斗争的口子;乌利尔反手弑主,不过是重蹈覆辙。权力的游戏里,背叛与阴谋如影随形,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他俯瞰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掌舵人:
"老爷子,你机关算尽,终究不过是困在权力牢笼里的囚徒。与其玩弄权术,倒不如静下心来,多读些史书。那些兴衰荣辱、成败得失,早就在历史里写得明明白白——家族如此,神权亦如此。"
话音落下,空气中只余沉重的叹息。
“什么!你不杀我?”
贺崇山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敏锐的从贺鸿煊话中捕捉到了这个孙子打算放自己一条活路。
“我终究姓贺,你若是死了,贺氏也就真如你所说的,走向末路了。”贺鸿煊不再看他,淡淡说道。
“你当真要放了我?”贺崇山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贺鸿煊。
贺崇山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比谁都清楚,这场博弈自己已然一败涂地,留给他的只有死亡。若贺鸿煊心慈手软将他放归,等待这位后辈的绝非感激,而是整个贺氏雷霆般的报复。
更遑论穆氏,即便族中禁咒强者折损大半,可百年世家底蕴犹在,庞大的关系网与资源储备依旧牢不可破。他们定会将这笔血债铭记于心,以最狠厉的手段展开报复。届时,贺鸿煊将陷入两大势力的联合绞杀,不死不休的局面已然注定。
“我若今日杀了你,和你又有什么区别。”贺鸿煊看向贺崇山说道。
贺崇山瞳孔剧烈震颤,方才的癫狂与不甘如潮水退去,此刻他终于以一种近乎敬畏的目光,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来自未来的孙子。
少年轮廓依稀保留着十七岁时的模样,棱角却被岁月打磨得愈发凌厉,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眸里,流转着超越时代的沧桑与锋芒。
方才的激战还历历在目——九位禁咒强者在他手中如同蝼蚁,两大帝王级魔物被压得抬不起头,那掌控时空的神秘力量,更是颠覆了他对魔法的认知。
恍惚间,贺崇山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另一种可能:如果贺氏追随这样的存在,又何必将希望寄托于圣城的施舍?
“孩子,能告诉我,你如今的年龄吗?”贺崇山有些紧张的说道。
“应该快三十了吧,怎么了?”贺鸿煊问道。
贺崇山听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脸颓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