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画的款式,我前几天又接了几个活,全都是我们厂子的人,这是三件上衣的钱,你先拿着,另外还有六条八分裤,等回头钱到手了,姐给你送家去。”
“大姐,你真不用给我分钱,那几张图我就是闲着没事随手画的,你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点灯熬油地做,我又没付出多少,哪能就这么分走你一半的钱?”
说着,江澜又把钱往回推。
她可不是在这假客气,她是真的不想白占大姐这个便宜。
但是江渝也有江渝的原则,她死死地按住二妹的手。
“别废话,该说的上次我都说了,别老再让我重复一遍,怪费唾沫星子的,而且就连我婆婆也说了,这叫吃水不忘挖井人。”
提到她婆婆,江澜之所以不愿意收钱也有这个原因。
分钱的事往小了说,是姐姐不想妹妹白付出,可往大了说,那分的就是设计费或者版权费。
但在大部分人眼里,尤其是老辈人,她们会觉得不就是画了几张纸嘛,就敢要这么多钱?
江澜她没这个钱也能活得挺好,但江渝一家就不一定了。
看在大姐对自己总是实心实意的份上,她放弃一点额外的个人利益也不算什么,这叫真心换真心。
姐妹又推了一个回合,江渝却执意要让她收下。
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别再推了,亲姐妹还这样,也显得太生疏了。姐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过我这个月光做活计就挣了将近三十块钱,还有工资……二澜,你姐夫他让我谢谢你,还问你和小黄哪天有空,想请你们到我家去吃顿饭。”
江澜想了想,暂时把钱装进了口袋。
“姐,你们和小浩的奶奶一起住,我们也不好常去叨扰,不如等定好了哪天姐夫休班,你们一家三口到我们家来怎么样,咱们说话也能自在些。”
“行啊,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肉和菜都由我们来买,到时候让你姐夫掌勺,你可有年头没吃过他做的饭了吧?吃完饭姐来收拾,你只要出场地就行,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不去了。”
江澜只有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骨肉亲情。
她笑着故意逗大姐,“行,到时候我和黄景行就啥贵吃啥,回家我姐夫一算账,嘿,这不挣反倒赔了?”
江渝哈哈大笑,“你放心,你姐夫才不会那么说呢,他啊,天天只知道闷头干活,我说挣多少就是多少,他连问都不问,还不如人家小浩呢。诶,对了,水妞最近在幼儿园怎么样,我看她很喜欢跳舞,还跳得有模有样的,八成是有点艺术细胞……”
姐妹的话题就这样无缝地衔接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江澜以前在家里的诊所给患者抓药时,经常能听到等候区的女人们在聊自家的那点破事。
什么婆婆为了少交水费,老是把水龙头拧到最小让它嘀嗒水,结果睡前忘了换盆,早上起来水流得到处都是。
还有男人们不爱讲究卫生,袜子一穿就是好多天,那味道比死鱼还臭,后来隔壁邻居都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家是又晒咸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