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拎着湿漉漉的鱼妖往郑如月跟前一杵,活像拎着个发霉的腌菜坛子。
郑如月被腥气呛得倒退三步,捂着鼻子干呕。
“你这是把龙宫茅厕给搬来了吗?”
“看看你们日夜供奉的河神大人。”
天云手腕一抖,红绳在鱼妖脖颈勒出个蝴蝶结。
火光跃动间,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显出真容,活似鲇鱼和煤球私奔生下的孽种。
“娘咧!”
郑如月蹿到天云背后,死死攥住他衣摆:“这…这玩意能是河神?怎么看着阎王殿看门的小鬼?”
“可不就是你们村稀罕的宝贝疙瘩么。”
天云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老鼠,指尖红绳蓦地收紧。
“憨货,还不给郑姑娘表演个鲤鱼打挺?”
鱼妖扑通现了原形,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绿光。
郑如月壮着胆子用树枝戳了戳鱼肚:“好家伙,这哪是河神?分明是投错了娘胎的丑八怪哦!”
“别看卖相差,清蒸红烧都是一绝。”天云咂着嘴打趣,“买一送一,鱼头还能当石磙使哩!”
“就这丑东西吃光我们村的牲口?”
郑如月柳眉倒竖,抄起石块作势要砸。
鱼妖吓得噗通变回人形,脑门磕得砰砰响。
“姑奶奶饶命!小的是饿极了才...您就当我是条不长眼的大头蠢鱼!”
“呸!全村就连最后一只打鸣的公鸡都被你啃了,还好意思装可怜!”
郑如月气得捡起鱼尾当鼓槌敲:“今晚就拿你祭天,铁锅炖河神!”
“饶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鱼妖缩成一团,眼珠子滴溜溜转得像骰子,瞟着他俩每一眼都似水花溅射。
郑如月抄着木棍戳它脑门:"还学人抛媚眼?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珠子串成糖葫芦?"
天云指尖在葫芦口画圈圈,呵斥:"老实交代,是不是把大姑娘小媳妇当零嘴啃了?"
"天地良心!"鱼妖"咣当"把额头磕进土里三寸,"小妖这辈子连螺蛳姑娘的手都没摸过!顶多...顶多偷看过浣衣大娘搓澡!"
郑如月气得抡起半截木棍:"我上月在河边丢的肚兜一定也是……"
"那只是个意外!"鱼妖吓得鳞片"哗啦啦"掉了一地,"当时正啃着你们村里的那条癞皮狗呢,风一吹就挂我鳍上了!"
"好你个吃货狂魔!"天云唾沫星子喷得鱼鳞都褪了色,"你是嘴巴里吃着,心里面还惦记着河边的美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