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席坐上,教谕见到沈淮走过来,笑着招了招手,“沈淮,快过来这边。”
沈淮从容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学生沈淮,见过知县大人、教谕,诸位教授、直讲。”
“不用般拘礼,快入座。”李教谕指着下方的位置,“谢大人见你箭术不凡,想跟你聊两句,快入座吧。”
沈淮朝知县拱手,谦虚道,“知县大人过奖了,学生不过是仗着有些基础,这才斗胆上场一试的,让大人见笑了。”
“之前学过?”谢大人摇着团扇,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淮。
“不敢欺瞒大人,学生自五岁起便开始扎马步,六岁开始练枪,有一定的基础,所以在六艺课中才选了箭术。”
“跟谁学的枪法?”
“跟家中祖父学的。”沈淮回道,“学生祖父年轻时,曾跟谢家军在边境抗击南安,后因重伤归家,学生的枪法,承袭的是谢家军的行军枪法。”
谢知县摇团扇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继续,“原来是老英雄之后,难怪放箭如此干脆利落。”
“英雄愧不敢当,不过……”沈淮露出笑容,“能得大人这般夸赞,祖父若是知晓,定会十分开心的。
当年他老人家重伤归家,没法参加最后的那场大战,直到现在,他还经常念叨呢。”
李教谕的眼中透着几分感慨,“南安国那场战役,起码有三十多年了,这都过去了大半辈子,你爷爷还记得军中所习枪法,可见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意义不凡。”
“今日之盛事,是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过往的那些经历,对他们而言自然不同寻常。”谢知县将团扇搁在桌面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沈淮,习武一事,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爷爷的要求。”
“是学生自己想习武的。”
“如今天下太平,很多学子觉得,舞枪弄棒有辱斯文,你怎么看?”
沈淮认真回道,“大人,学生认为,越是天下太平越要居安思危,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而且读书跟习武并不冲突,相反,学生更欣赏那些文武双全之人。
“为何?”
“因为……道理讲不通的事情,拳头可以。”
谢知县持团扇的手一顿,随即笑出了声来,“你倒是敢说,胆子不小啊。”
“一时嘴瓢,还望大人海涵。”
“习武之人,有点脾气很正常。”谢知县摆了摆手,“你瞧着年龄不大,今年多大了?”
“回大人,学生今年十五了。”
“十五岁的秀才,算得上年轻有为了。”谢知县说着,转头看向旁边的教谕,“我们青萍位置偏远,文风不盛,这些年教谕和诸位教授、直讲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