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坟场中回荡,惊起无数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它们发出嘶哑的叫声,在空中盘旋成一个巨大的黑影。远处的雾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佝偻的身影,它们手持锈迹斑斑的镰刀,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留下黑色的脚印,脚印中还不断冒出黑色的烟雾。
“齐墨,你不懂……”虞雪霁的声音哽咽,“三百年前,我为了守护疆土,自愿献祭魂魄,却没想到落入彼岸花组织的圈套。如今,他们盯上了你,就是想通过毁掉我最重要的人,来彻底击垮我……”
她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原来在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愧疚。那些我以为的理所当然的守护,在她看来,却是一次次将我推向危险的深渊。
“所以,你就想放弃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三百年的仇恨,十年的相伴,就因为一点危险,你就要说离婚?虞雪霁,你对得起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女将军吗?对得起……对得起我对你的心意吗?”
阴阳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被丢进坟场,缩在虞雪霁的墓碑前瑟瑟发抖,是她从黑暗中现身,银枪一挥,将围上来的恶鬼打得魂飞魄散;十二岁时,我感染了尸毒,是她不顾自身安危,闯入阴间禁地,取来解药;去年生辰,她偷偷学人间女子的样子,用鬼火烤了只野兔给我,虽然焦黑难以下咽,可我却吃得比什么都开心……
“这些回忆,你都忘了吗?”我举起阴阳镜,镜中的画面投射在虚空中,“你说冥婚是错误,可对我来说,这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虞雪霁怔怔地看着那些画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鬼泪落下的瞬间就化作了青烟。“齐墨,我……”
她的话被一阵阴森的笑声打断。一个身着黑色嫁衣的女鬼从雾气中走出,她的脸上蒙着红色的盖头,可盖头下却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在空中扭动。“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啊!”她的声音像是好几个女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不过,虞雪霁,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彼岸花主人的掌心吗?”
黑色触手突然暴长,朝着我们席卷而来。虞雪霁银枪一横,挡在我身前:“齐墨,快走!这是彼岸花组织的‘嫁衣鬼’,专门破坏姻缘,棘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