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赫坐直了腰,柔和的鹰眸因情绪深沉而黯淡,他第一次觉得周身变凉,凉到哆嗦的滋味,心乱无法自控,不知如何哄好人。
“是我的错,我居然让安娘受这么大的惊吓。”
他想拉住她,可裙角悄然从指尖溜走,符诱安灵活起身去推开门。
转身不再看他,垂眸一字一顿道:“殿下,我行得端坐得直,你若是有话就直说,没必要如此试探于我。”
“诱安身份低微不敢攀附,还请殿下走好。”
“……”
她都自称诱安了。
朱瑾赫及时保持理智,他知道是自己犯了错,如今不能再惹她生气,可是叫他从大门离开,这不是让他从此和她划清界限吗。
朱瑾赫攥紧拳头,一步步靠近她。
抬手——
“别碰我。”
他指尖一顿,顺势划到额头处将乱发拨弄开来,没有碰到她。
“是我实在不妥,犯了大错让安娘生气,还请安娘饶恕。”
她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
朱瑾赫见她不想听,只好转而说别的,“但若是安娘让我从这大门跨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
只见朱瑾赫后退几步,从小小的窗口钻了出去。
拾掇好衣袍,他又支开窗盖探出头,矜贵的王爷第一次被赶,他不适地仰起头故作淡定,但见到她神色不好,马上收敛气焰,道:
“安娘勿气,我已经出来了,不扰你。”
“……”
明明是个英气凛冽的殿下,此时如落魄大狼般蛰伏在窗前不动。
等了一炷香,朱瑾赫镇守在窗外。
他走了,但又没有完全走。
“……”
朱瑾赫今夜是不会走的,他要谨防安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若是此时后门来一辆马车将她的踪影带走,那见到她便更难了。
虽然之前派了人跟着,但一一被她遣返,如今手头居然没有能用的人。
无奈扶额,只能盯着窗内烛火闪烁,他挺直腰板环胸靠在墙上,故作器宇轩昂。
无妨,安娘见他在外面等,也会心疼的。
直到月色深深,他来回走纾解脚底,房内的心上人还守在房内不去休息,甚至一点目光都不留给他。
想必是他气的,如此晚睡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指腹不自在地磨砺墙面,“安娘,子时了,该就寝了。”
背对他的诱安肩膀不想搭理,依旧平静地翻动手中经书,另一只手佛珠不停。
屋外夺云疑惑小姐怎么还不出来,但接了不得擅入的嘱咐,她隔着门口确定小姐还在念经,便又回到门口凳子边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