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没？"唐小柔突然搂紧张欢脖子，"我姐六岁就会替爹打卡了。"她金牙咬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上烫的条形码，"张大夫这纹身挺别致啊？"
警笛声混着猫叫炸了锅。老孙头在锅炉房喊岔了声："跑啊！焚化炉倒计时了！"唐小柔突然把张欢推进日本棺材，檀木香呛得他天灵盖发麻。
棺材盖合拢的瞬间，外头炸起十五年前那场火的回响。张欢摸到内壁新刻的小字："张大夫属王八的？"底下跟着排牙印，跟他锁骨条形码严丝合缝。
二月二的雷劈开了殡仪馆房顶。唐小柔在雨里笑得直打跌，脚镣扯着焚化炉铁门哐当响。刘所长举着扩音器喊哑了嗓子，警犬叼着半拉助听器直转圈。
张欢从棺材缝瞅见实习生跪在雨地里拼骨瓷片，十二枚戒指摆成个钟表盘。时针指到三点那枚突然裂开，掉出个微型胶卷——上头是俩小姑娘在焚化炉前跳皮筋。
雨停了，火葬场烟囱冒出个心形烟圈。唐小柔的脚镣不知啥时候开了，貂皮大衣泡在血泊里漂成个笑脸。张欢摸着锁骨条形码，骨瓷戒指突然"咔嗒"弹出截刀片，刃口刻着"唐晓冉赠"。
刘所长嘬着糖蒜直叹气："这娘们属泥鳅的..."话没说完，殡仪馆大喇叭突然放起生日歌。1998年的考勤表在雨里慢慢显出新字迹："欢迎第13号实验体。
殡仪馆的冰溜子化得滴滴答答，张欢拿火钳子敲冰碴子玩打地鼠。骨瓷戒指的刀片在阳光底下晃出个蓝圈圈，正照在实习生后脖颈的条形码上。"唐大夫给您开小灶了？"他突然后撤步躲开飞来的解剖刀，"这手活比老孙头扒骨灰还利索。"
火葬场新到的日本棺材泡在化冻的煤堆里，檀木味混着铁锈往人天灵盖里钻。唐小柔的高跟鞋声从烟囱里传出来，带着空荡荡的回响："张大夫属啄木鸟的？敲半天也没嘬出条肉虫子。"
刘所长踩着警犬的尾巴冲进来，警徽上粘着糖蒜皮："实习生交代了！他后脖颈的码..."话没说完让穿堂风掀了帽子，露出剃光的三道杠——跟唐小柔后背的疤一模一样。
太平间突然炸起二人转的唢呐声。唐小柔的貂皮大衣在供桌上铺成个八卦阵，金牙摆的卦象直指东南角冰柜。"当年第13号实验体就藏这儿，"她红指甲弹飞颗冻梨核，"张大夫敢开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