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曼的想法很多,但没把它们写在日记本上,而是如实记录感染者的症状。
之后,她又往隐蔽的地方躲了躲,看着这些冲进战场中央领子弹的人。这个过程持续了得有3分钟,直到死亡人数增加到了一个连的数量,这种送死才正式结束。
这时候再钻回晚上碰见的那个森林,会发现那的英国兵动作都停下了,他们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泛着鱼肚白的天空。
见状,莱曼也抬头看了一眼,脑子里迅速翻出了一个词“很好看”。
但她没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头顶,没一会,她又收回目光,看着这些围绕着一棵粗壮的大树的士兵,这时候,来自英军阵地方向的响动传来了。
声音的主人是被派出来的英国兵,像是在寻找这些逃出阵地的自己人。
等他们靠近以后,莱曼两人已经躲到一旁,看着这两方人马的交涉。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领头那人问,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因为愤怒,此外,还有一丝不解。
被指着问的那家伙一伸手,指向不远处,想告诉他在12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模糊身影,但等他的目光投向那边时,不知怎么地,那个自己追了一晚上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抬着的手也放下了,看着眼前这名领头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寄回家里的书信被当作干酪吞进嘴中了。当我把第一封信交给连队时,我是激动地,心里想着,我的家人看到这封信时的心情,也期待着他们的回信。”
“我等了很久,应该是一个星期,不,是两个月!我去问了连队,他们的答复并不理解令人满意。”
“之后,我又陆陆续续写了七封信,但我想没有一封信是交到我的家人手里的。当我去找连队的人时,我看见连长和几个通讯兵撕扯着信件,把他们往嘴里送。”
“我当时只有悲伤,在战场上每一天都不好过。”
“直到昨天,我无意的一瞥,看见了战壕外的亲人……我追逐着那个远离战火的亲人,那个身影就在面前,我只需要几步,只需要花上那么几秒钟,我就能走到那道身影面前。”
“我想伸手好好摸一摸她的脸,我想在听见那一句‘小迪特尔’,我只需要迈出一步,我就到达这个我曾妄想了无数个日夜的目标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以至于领头人都忍不住在他身上传来一脚。
“悲伤够了吧?跟我们回去。”他抛下这样一句话,就准备离开,但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枪响,而后,掉落在地的手枪成了香饽饽。
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一个人死亡,掉在一旁的手枪又会马上被下一个人捡起来。
如果没了子弹,他们就会掏出刺刀,往自己身上扎,有的是直接撞在士兵的枪口上。
一分钟不到,森林里剩下的最后几名眷属癔症患者死了,但他们并不感到悲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那一丝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