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都如此无情,把人命当草芥,裴景曜跟裴珩,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怕了?”
见她面色苍白,裴景曜想起了从前别人送来那个只会哭的妾室,更觉得无趣,站起身时手却被女孩拉住。
“王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怎会怕?”灯光下姜静姝的眸光潋滟,绵软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
“今夜王爷若是不想跟妾身宿在一处,便分榻而眠……只是王爷公务繁忙,劳心伤神,妾身略学过按摩的手段,可否请妾身为王爷按按再走?”
“……按吧。”
裴景曜微微点头,躺在了榻上。
他本来对女孩不过是迁怒,见她如此乖巧惹人怜爱,也无法再驱赶。
姜静姝俯下身,馥郁的清香擦过他的鼻腔,葱管般的素手在他的额头按揉,不觉间,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他竟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怀中多了个软玉温香的躯体。
怀中的美人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
姜静姝抬起头,未施粉黛的面容素净淡雅,“王爷,您昨夜睡着始终拉着妾身的手,妾身这才不曾离去,请王爷赎罪。”
“……本王要去上朝,起来。”
裴景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站起身,姜静姝立刻上前为他更衣。
去上朝前,男人的脚步一滞,丢下一句,“按的不错。”
姜静姝柳叶眸微眯,知道这位王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抵触她。
侍妾在初次侍寝后,需要向主母和老夫人请安奉茶。
但裴景曜既无正妃,老太妃也在太上皇死后自请入寺清修,她见的人,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侧妃祝南枝。
知道这位侧妃善妒,她选了件最素雅的月白色冬衣穿上,让丫鬟领着,去了侧妃居住的清晖阁。
谁知丫鬟也是个糊涂的,竟然带错了路,耽搁了好一阵子。
等过了时辰,姜静姝才紧赶慢赶,到了王府东院。
自古以来,东尊西卑,祝南枝一个侧妃,直接占了正妃才能住的东边居所。
除了府里没有正妃,也有太皇太后这位靠山的缘故。
等通传后,姜静姝低头走进正厅,向端坐在金丝檀木椅上的祝南枝,行了个屈膝礼:“妾身见过侧妃娘娘,愿娘娘身体康健,诸凡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