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维克多会叛变。"柯尔特喘着气说道,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卢卡斯用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三维投影,十几个红点随之亮起。"这些是维克多安置的脉冲装置,"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能瘫痪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柯尔特目光看去,在后者手上沾染的血丝在蓝光下呈现诡异的紫色。
"我们可以提前拆除这些装置。"柯尔特微微蹙眉提议道。
"然后呢?"卢卡斯突然转身,眼白上的血丝如同地图上的红点般密集,"把维克多和他的追随者关起来?或者干脆杀了他们?"他的声音在潮湿的管道里回荡,"那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渗漏的雨水顺着通风管道滴落,淋过头顶,在卢卡斯凹陷的脸颊上留下蜿蜒的水痕。柯尔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领袖,其实早已因为他所不知的事情耗尽了生命力。
"你想和维克多谈和?你这是在自杀!"柯尔特抓住他颤抖的肩膀。
"记者先生,自杀又如何?"卢卡斯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微笑,"有时候最大的真相就是,理想主义者终有一死,但理念不会。"
柯尔特终于明白这位相处不久的会长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卢卡斯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褪色的照片,画面里,一群残障儿童在康复中心门前笑得灿烂。"我女儿在那次核电站泄漏后失去了双腿。"他的左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轮椅女孩的脸庞,"她没能等到我找到治疗方法的那天。"
听着这伤感的话语,男人注意到一缕月光透过排水口的栅栏照进来,柯尔特这才看清卢卡斯脸上每道皱纹的深度。这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沧桑男人,身份证上的年龄其实才四十八岁。
卢卡斯拿出带走的激光切割器,这次切下的不再是反复发作的左手,而是完整的右手手臂。尽管激光切割,止住了流血,他的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银手不应该是一个暴力独裁的组织,银手兄弟会传承下去的不应该是力量,而是精神。所以我也不应该再使用这只右手。或许你们都不再记得你们右手的由来,但请记住,以后不要再使用超能力,失去右手的我在没有能力压制那些力量带来的副作用……”说着他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出一些仿佛是在蠕动着的肉块。
缓了一会,卢卡斯又继续说道:“我本来就活不长了,如果那个组织的人没有找到你,记住,千万不要和这只右手交流,他是一个蛊惑人心的恶魔。若真有换上右手的那个必要,以你……,应该也能够妥善的使用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