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点儿!老子要赶去阎王殿问问张大胡子!"
"问他凭什么救我!
一个村里的山贼破落户,凭什么救我这秀才公!"
刀光闪过,人头飞起。
那双充血的眼睛,至死都没闭上。
张克甩了甩刀上的血珠,
看着地上还在痉挛的尸体,心里发冷。
这世道...救命的恩情,怎么就能养成剜心的毒?
"把这肥猪弄醒。"
靴尖踢了踢瘫成烂泥的唐指挥使,那堆肥肉立刻抖了三抖。
吕小步咧嘴一笑,拎起滚烫的茶壶就浇了下去。
"嗷——!"
唐胖子像被烙铁烫了的猪,猛地弹起来。
待看清地上张平江那颗怒目圆睁的脑袋,
膝盖砸得地砖"咚"的一声。
"爷爷饶命!"
肥厚的巴掌左右开弓,把自己扇得啪啪响:
"小的愿献上全部家产!求爷爷开恩啊!"
张克眯了眯眼——倒是识相,可惜...
"停。"
刀柄敲在唐胖子油光发亮的脑门上:"我问你答。答得好..."
刀尖挑起他三层下巴:"或许能留你这条狗命。"
"大人尽管问!"
唐胖子脸上的肥肉直颤,活像块发抖的猪油。
"你这身皮,从哪买的?"
张克心里门儿清——不就是卖官鬻爵?买得起就是为国分忧,买不起才是朝廷要完。
刀背拍了拍那张肥脸:"燕山卫早就不在大魏手里,你不知道?"
唐胖子贼眉鼠眼地左右张望:"这...这人多眼杂..."
"唰!"
吕小步的刀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血线。
"我是司马藩大人的门人!!!"
唐胖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就是当朝右相之子,人称小相爷的那位!"
"哦?"
张克指节轻叩刀柄,眉梢微扬。
这蠢货居然能抱上这样的大腿?
"你和司马藩什么交情?"
"小人原是替司马家在江南打理布庄的管事;"
唐胖子额头的汗珠滚落,"这些年攒了银子...捐了个武职..."
"呵。"
张克心底冷笑,
看来传说中肩扛一京一道十六州的小相爷也不过如此,
这种货色都能混个指挥使,燕京沦陷都挡不住这群蛀虫捞钱的手。
张克手上不停,一把夺过他紧攥的明黄绢帛。
展开的瞬间,毫不意外——
朱批鲜红,印信俱全,竟是实打实的兵部文书!
五个千户所的编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有权真他娘的为所欲为啊..."
虽然只是个空头指挥使,但这可是三品武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