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层防线上更热闹。
数百人喊着号子,粗壮的麻绳绷得笔直,硬生生将巨木拉起,构成城墙骨架。
几个机灵的老兵把削尖的木桩排成锯齿状,再用藤蔓缠紧,做成可拖行的移动拒马。
领头的小旗咧嘴一笑,比划了个横推的手势:
“这玩意儿往敌军阵里一送,保准像割麦子似的——哗啦,倒一片!”
——
暮色渐沉,白烬忽然抬手。
整片工地瞬间寂静,只剩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东堡方向传来细微的凿击声——咔、咔、咔——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啃咬牢笼。
白烬侧耳听了听,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现在才想起来挖井?晚了!”
确实晚了。
东堡原本的水井,撑死也就够一千人用。
可现在呢?
里面塞了三千多溃兵,外加六千多冬天冻得半死不活的残卒。
粮食还能撑几天?
但水?
哈,这帮蠢货平日里都是去五里外的小河取水,
冬天更是直接化雪饮用,哪想过有一天会被活活困死在自己的堡垒里?
月托站在箭楼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听过先辈们讲过无数战例,可燕山卫这打法,他愣是没听说过——
不攻城,不冲锋,反而外面又筑了道城!
“疯子……”
他低声咒骂。
食物只剩一天的量了。
月托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向阿兰山下令:
“食物按半数配给,伤兵——全部为东狄国的霸业尽忠吧。”
他是东狄人,可不会对这群冻成烂泥的伪燕狗发什么善心。
——在他眼中他们连奴隶都不算
命令一下,东堡内瞬间炸了锅。
哭嚎、怒骂、刀剑碰撞的脆响混作一团。
几个红了眼的溃兵刚扑上来,就被月托身边的东狄悍卒一刀劈翻。
血溅在雪地上,像泼了一盆滚烫的朱砂。
“谁再闹,这就是下场!”
月托一脚踢开还在抽搐的尸体,狞笑道。
上千溃兵,竟真被这百来个东狄人压得不敢动弹。
断了脊梁的人......哪里那么容易站起来。
没人敢往燕山卫的防线冲。
那些半成品的工事后面,弩箭早已上弦。
谁露头,谁就得变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