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步眉头拧成了疙瘩。
张克策马上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喂,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领头的差役抬头看见这一队精锐骑兵,
顿时矮了半截,赔笑道:
"军爷明鉴,这些都是抗税的刁民!
朝廷新下了'御狄税',每亩地加征三钱银子..."
"御狄税?"
张克挑眉,"防东狄?这几年东狄不是一直没过燕山吗?……"
捞钱捞的那么明目张胆吗?
差役连连摆手:
"军爷说笑了!
这税是上头定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张克懒得再废话,一夹马腹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等走出一段距离,李骁狠狠啐了一口:
"狗日的,加税加得百姓活不下去,
他妈的这几年他们有见过一根东狄毛吗?"
韩仙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大哥,这事儿...该不会跟咱们有关吧?"
见张克投来询问的目光,
韩仙压低声音:"晋王府那批银子...东狄人背的锅..."
张克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合着这加税的风波,罪魁祸首是自己啊
"按常理,地方上经手的抄家案,
怎么也得截留一半吧?
把这部分吐出来不就得了?"
韩仙苦笑着摇头:"让这帮官老爷往外吐银子?
那还不如让饿狼把到嘴的肉吐出来。"
张克沉默了。
他到底是高估了封建时代官僚的底线——
毕竟是一群能和辫子军联手镇压农民军的货色,
连汪精卫来了都得敬酒的主儿。
缺钱了?
他们想的从来不是节流,而是变本加厉地盘剥。
反正谁都觉得自己加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就看谁先被压垮呗。
"活不下去的,就来燕山卫吧。"
张克望着远处蹒跚的身影,冷冷道,"跟着老子卖命,至少饿不死。"
————
太原城外三十里,一处新分晋王庄田的村落。
刚峰着一身浆洗发白的粗布直缀,脚踩草鞋,
正用双腿丈量田垄。
身后两名书吏捧着鱼鳞册,
仔细核对田亩数目。
"老爷,这地...当真分给俺们了?"
老农颤巍巍捧着一把泥土,混浊的老眼里闪着泪光。
刚峰直起腰板,袖口还沾着泥星:
"朝廷明令,晋王侵夺的民田悉数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