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两斤!"
张克看着争先恐后的富商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早算准了这些人的心思——越是限量,越要争抢;
越是昂贵,越显身份。
还好没浪费老子送出去那么多“体验装”。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雁门关外,枯草在朔风中簌簌作响。
一支不该出现在此的军队正潜伏在山谷中,布面甲上覆着厚厚的沙尘。
济尔哈琅用粗糙的手掌抹过脸颊,指缝间簌簌落下细碎的沙粒。
他下巴上的胡须早已板结,像是沾满了黄褐色的泥浆。
这支本该半月前就抵达的军队,此刻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摸到关外——
草原上突如其来的部族混战,让他们不得不多绕了三百里戈壁。
"范家的人死哪去了?"
济尔哈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中的马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斥候小跑着过来,皮甲上的铜钉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贝勒爷,找着了。范家老三亲自候在羊马坡。"
夜色渐浓时,几个黑影贴着山崖摸进军营。
为首的年轻人穿着湖蓝色杭绸直裰,腰间玉佩在行动间竟不发出半点声响。
"贝勒爷。"
范三公子抱拳行礼,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尖,
"家父在城外备足了粮草。这是雁门关最新的布防图。"
他递过一只油光发亮的皮筒,又道:
"北城门值夜的千户是我们的人。
三家的死士已经就位,只等大军兵临城下。"
济尔哈琅借着火把展开舆图,眉头间的沟壑却未舒展。
他们比约定晚了整整十七天,足够让整个计划败露。
"大魏朝廷没起疑?"
范三公子嘴角扯出个讥诮的弧度:
"朝廷?楚州流贼闹得正凶,齐州打的火热。
那些阁老们,怕是一个月没往北边瞧过一眼了。"
————
楚州巡抚衙门内,周汝贞一掌拍在案几上。
"八万对六万!"周汝贞的嗓音像砂纸摩擦,眼白里爬满血丝,
"就是八万头猪,流贼三天也抓不完!"
堂下跪着的卫指挥使们额头抵着青砖,大气不敢出。
师爷小心翼翼地递上帕子:"东翁,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
"常事?"
周汝贞一把揪住师爷的衣襟,"齐州蒙田一万破十万,到本官这就成'兵家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