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仲涵皱眉还欲再言,当初力主燕山军入楚州的是他,结果燕山军真杀到他曾家头上了,他和小相爷司马藩又站到了一条船上。
"曾大人。"诸葛明声线骤冷,"西羌和草原的使节正在会同馆闹着要加岁赐,吐谷浑的使团也在观望。这时候内乱..."他意味深长地扫过二人。
司马藩和曾仲涵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原以为这次能一举拿下张克,没想到左相亲自下场了。
诸葛明语气稍缓:"二位大人忠心为国,我岂能不知?
但眼下秋税刚入库就送往了前线,国库空虚。已经在商议加征赋税,朝廷实在经不起更多动荡了。"
他拿起张克那份捷报:"这份捷报,是朝廷急需的。我已命人明日早朝宣读,以振朝野士气。"
曾仲涵长叹一声:"左相苦心,我等明白。但张克之事,终究要有个交代。"
"自然。"诸葛明点头,"待刚峰从楚州调查归来,真相大白,朝廷自会秉公处置。"
送走二人后,诸葛明回到案前,疲惫地揉捏眉心。
他展开一幅军事地图,齐州、晋州前线标满了红色标记,显示东狄进攻的态势。
"好个张克..."砚台里的墨汁映出他冷笑的倒影,"专挑朝廷腾不出手的时候闹事。"
案头密报还带着楚州驿马的汗味。燕山军那些勾当——
夺印、设堂、杀人、抄家——随便拎出一条都够砍十次脑袋。
可如今东狄的铁骑都快踏破晋州防线了...
"相爷!"侍卫的通报惊醒了沉思。鸿胪寺的急报在暮光中泛着青白:"西羌使者闹着要见陛下,说岁赐不增就..."
"让礼部王侍郎去应付。"诸葛明截断话头。
窗外,暮色渐沉。
诸葛明站在窗前,望着皇宫方向。
新帝年仅十八岁,根本无法掌控这些错综复杂的局势,太后唉......
先帝临终托孤时那期盼的眼神又浮现在他眼前。
"老臣...尽力而为吧。"这话飘出去,转眼就被风吹散了。
十月末,黄昏
赵小白骑在马上,身后是二十名燕山军精锐和十名豫州军精锐,押送着高擎天的棺椁缓缓驶向城门。
夕阳西沉,余晖洒在铠甲上,映出一片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抬头望向城门,心中略松一口气——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