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留在这就不扰御医了……”
待叶峮几人出去,霍乾念也转动轮椅,退去了外间。
御医叫云琛反坐椅子,趴在椅背上,动作小心地剪开她背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血水、脓水混合着烧焦的衣服碎片,已整个和后背皮肤粘连在一起。
御医都看得头皮一麻,颇为不忍:
“小兄弟,我要把衣服慢慢揭下来,刮净伤口上的碎屑和脓水,你且忍一忍,若痛,就大声叫出来。”
方才只是剪开衣服,牵连到伤口,云琛已疼得浑身打颤。
她点点头,强作出个坚强玩笑的样子,气息颤抖道:
“劳烦大人……给我拿个咬舌板,或者拿团布来咬着也行……我就不喊了……我家少主听不得……”
然而外间里,霍乾念一字一句都听得分明。
他听见云琛嘴里塞着布,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疼得发出尖锐的哭鸣。
他听见御医连连惊呼,喊着“快拿布巾!快拿止血药粉!”
他还听见御医叹气:“这射箭的人也太阴险了,看似射偏,实则准瞄上肋骨缝隙,一则伤及骨里,二则偏烧后背难医肉嫩处,实在狠,唉……”
到这里,霍乾念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转动轮椅,冲进里屋,一眼便瞧见云琛疼得浑身颤抖,死死咬着布团,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挂满冷汗与泪痕。
云琛疼得头晕目眩,耳中全是“嗡嗡”轰鸣。
她并不知道霍乾念什么时候进来的,等她抬起头时,一片泪眼朦胧中,只见他眼眶发红,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唇角竟在微微颤抖。
仿佛有比她此刻还要痛苦的水雾,就要从那双凤眸中汹涌而出。
云琛,要不,别做护卫了吧。
这话硬生生刹在他唇边。
似乎预感到他想要说什么,她努力扯出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虚弱发颤:
“少主,我又立了功,你赏我个东西吧……”
“好!”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
她睫毛湿漉漉地看着他,笑得惨兮兮,“我不知道……但少主一定得赏我个贵重的,赏个大的……”
这时,趁二人说话,御医迅速将一大片涂满草药的纱布盖上她伤口。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背猛烈钻心剧痛,接着便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