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地狂奔了七天后,云琛终于回到楠国。
“听说了吗,霍帮少主腿疾痊愈,能站起来了!”
“好像是公主手下的一个女官,千辛万苦寻来了什么神药,帮那霍帮少主医治好腿疾的,真是痴情一片呀!”
“我还听说,为报答那女官恩情,霍帮少主要娶那女官呢!”
“那必须的啊!坐了快十年轮椅,一下子痊愈,换谁不得高兴疯了,怎么报答恩人都不为过呀!”
“据说那霍少主现在睡觉都站着,成天不是飞檐走壁,就是骑马打猎,一会儿舞刀弄枪耍个不停,一会儿拉着护卫赛马,跑晕了十几匹马都不够,欢喜的两条腿不知怎么用才好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夸张又搞笑的传言,云琛几乎能想象出霍乾念高兴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应当替他高兴的。
可她就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不仅笑不出来,还莫名其妙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霍帮堂口遍布全楠国,她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们在议论霍乾念。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霍帮少主,掌握着楠国半壁财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谋家。
也是一个完美无缺,光凭相貌就迷倒无数怀春少女的绝世公子。
这样的人,自然时时处在舆论的浪尖,一举一动都引世人关注。
离烟城越近,传言越多越真,已真切到连霍乾念哪日宴饮,喝了几杯酒,如何仰天大笑,豪情肆意,都传得活灵活现。
云琛赶路的脚步也越来越慢,那急切又热烈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更冷。
她甚少乔装打扮,这次却改头换面成最普通的模样,不想被任何一个霍帮的人认出来。
她开始退缩,觉得自己已没必要去亲眼瞧个分明了,对吗?
终于磨磨蹭蹭抵达烟城的时候,她驻足良久,心中挣扎不定:
不去了吧,知道他安好就足够了;
去吧,纵使没有情,可她还欠着恩呢;
可她是被他逐出霍帮的……离开霍帮的一年多来,她总是刻意逃避不去想,可那日他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那绝情的面容,只稍微回想起,她仍觉心痛不已。
当日,在老太太的点拨下,她坚定了去东炎国盗风灼草的决心。
以此报他的恩情,再获一次回到霍帮的机会。
哪怕一辈子不表白,只将这份情藏在心底也无妨。
她原本想护着他,守护在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地方,瞧着他荣耀披身,不可一世。
可惜……如今终于知道,原来菘蓝才是他的意中人。
那就去吧,最后再见一面,恭喜他成婚,也好好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