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海觉得自己碰到煞星了。
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不由对自己的长子担忧起来。
程知章走到贺氏跟前,视线却是望着徐孝先,道:“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请徐大人对下联。”
这一次,程知章都不问其他人了,直接针对徐孝先。
徐孝先悠然自在,不远处的程兰正紧张担忧望着他。
甚至都忘了再去想下联。
“身体老奸如南山劲怂。”
徐孝先伸手对着贺氏淡淡说道。
故意把健跟松二字混淆成奸与怂。
在他看来,这心思歹毒的老太太,确实配不上健与松。
但奸与怂确实有资格。
此时整个庭院的宾客不知不觉地完全安静了下来。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又怎能看不出来,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不快,在这一刻延续到文斗对联的针锋相对上了。
程知章深吸一口气,看着从容不迫的徐孝先,心里开始没来由地打起鼓来。
程福海、贺氏此时同样心有不甘。
若是自己堂堂进士儿子、孙子在对联上都比不过一介莽夫徐孝先。
那今天……他们程家精心准备的寿宴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大笑话了!
“数百岁之桑弧过去五十再来五十。”
程知章沉声道。
徐孝先延续着他在明玉楼对答如流的风格。
想都不用想的淡淡道:“问大年于海屋春华八千秋实八千!”
“得古人风有为有守。”
程知章在寒冷的冬天,突然感觉浑身燥热难安。
他觉得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
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为何,面对徐孝先的从容淡定,他却是有种弱小无力的感觉。
“惟仁者寿如冈如陵。”
尤其是仁者寿三字,徐孝先咬得极重,而且视线是看着贺氏说的。
这让贺氏那张老脸,不自觉地扭向了一边,火辣辣的滚烫。
她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那点儿小心思,从一开始就被人家看透了。
因此,当她这么一想时,瞬间觉得仿佛在场的所有宾客,好像都看透了她刚刚那点歹毒小心思。
为老不尊四个字,没来由地开始出现在贺氏的脑海里。
一时之间,那张老脸也越发觉得臊起来。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