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浸透的冷汗渐渐转凉,黏腻的中衣紧贴着肌肤,寒意顺着脊梁一寸寸爬上来。
“叮!”
珠帘后传来茶盏轻碰的声响,皇后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才悠悠道,"那便无需多言。为皇子殉葬,不是你傅家的荣幸?"
敬文伯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含泪,却在对上帘后那道冰冷目光时,瞬间蔫了下去。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
“老臣以为不妥!”
孙太师大步出列,腰背挺直如松,声音铿锵有力道,“靖王殿下如今伤势过重,且生死未卜。此时赐婚,若有不测,岂非拖累傅家三小姐一辈子?”
他语气恳切,仿佛真心为傅家着想一般,可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帘幕猛地一晃,明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拖累?本宫请问孙太师,何为不拖累?”
满朝哗然。
孙太师面色铁青,皱纹深刻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当年为了家族利益,他亲手拆散了她与心上人,将她送入宫中。
“本宫认为,只要嫁所爱之人,便能如意。若是嫁与不爱之人,哪怕身体康健,亦是拖累!”皇后的声音里带着尖锐的讽刺,“这么多年了,孙太师还未明白这个道理,倒是可悲!”
孙太师面色一僵,故作痛心,长叹一声,“娘娘此言差矣!老臣只是担忧傅小姐年纪尚小,若真有个万一……”
“够了!”皇后冷声打断,“孙太师今日倒是格外关心傅家女,莫非有什么隐情?”
孙太师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更加恳切,“老臣……”
“呵。”皇后冷笑,“孙太师当年为了权势,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能牺牲,如今倒来装慈悲?”
朝堂上气氛骤然紧绷。
几位大臣额头冒汗,不敢抬头。
孙太师与皇后之间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能点燃。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武将队列中走出一人。
镇南王身着绛纱袍,腰间玉带在昏暗的大殿中泛着温润的光。
他拱手一礼,声音不卑不亢,"皇后娘娘,臣有一言。"
"讲。"帘后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