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傅静安,明媒正娶的侧夫人,一夜之间成了绊脚石。
先是软禁在内院,后来干脆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柴房。
他们对外宣称,二少夫人因丧夫之痛疯了,整日胡言乱语。
"疯子说的话,谁会信?"
管家那日阴测测的话语,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窗外再次传来梆子声,子时三刻到了。
傅静安浑身绷紧,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新的脚步声还未到来,夜色中,一片寂静。
就是现在!
她迅速爬到门边,用小刀割断绑着门闩的麻绳。
麻绳粗粝磨人,割得她手掌生疼,但她不敢停下,只是屏息凝神忍着痛,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直到最后一根粗粝的麻绳纤维在她手中断裂,傅静安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呼气。她低头看向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掌心布满细密的伤口,几处血泡已经破裂,渗出的血水混着汗水,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咔!"
门闩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门开了!
傅静安浑身紧绷,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这细微的响动会引来巡夜的守卫。
她颤抖着推开柴房的门,腐朽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夏夜灼热的空气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草木的清香,与她身后柴房里阴暗发霉的腐朽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傅静安贪婪地深吸一口气,久违的新鲜空气灌入肺中,竟激得她眼角涌出一滴滚烫的泪。
“咯吱!”
突如其来的脆响吓得她浑身一颤,险些惊叫出声。
她死死咬住下唇,四下张望起来,原来是一只黑猫踩断了枯枝,此刻正用幽绿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
更漏声声,时间紧迫。
傅静安攥紧血肉模糊的手掌,指甲深深掐入伤口,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耽搁了!
她弓起身子,像只受伤的野兽般贴着墙根阴影前行,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
国公府今夜静得诡异,连往日聒噪的夏虫都噤了声。
傅静安赤足踩在滚烫的青石板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但她不敢停,不能停,今夜,就算要踏着刀山火海,她也定要见到那个所谓的"三公子",亲手撕下他虚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