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任巡检知寨张正道,让他派人去祝家庄,请那教师栾廷玉来庄上,却又不能透漏缘由,好生奇怪。
这要如何与那栾教师说?扈太公脑海中想着由头。
这时,一个青年踏步进来,见扈太公坐在那里发呆,问道:“阿爹,夜深了,怎地不回房歇着?”
扈太公见是儿子扈成,当下便把张正道到访一事诉说了一遍。
扈成思忖一下之后,笑道:“阿爹,孩儿却是明白了。”
扈太公问道:“我儿,你明白甚么?”
扈成回道:“想是那张知寨初到任上,动了招揽栾教师的心思,不便亲自到那祝家庄去,因此来到咱们庄上,以阿爹的名义去请。”
扈太公经过儿子提点,也是醒悟过来,不禁叹道:“这位新任巡检知寨却是有些本事,刚一到任,便统管阳谷、清河、寿张,三县乡野,不宜得罪。”
“只是那栾廷玉,乃是祝家三兄弟的师傅,若是真被此人招揽,日后被那祝家知晓,我扈家岂不是得罪了他们?”扈太公迟疑道。
扈成笑道:“阿爹,这事却是容易,小妹不是喜好枪棒,明日就说是请栾教师过府,前来指点一番。”
“若是那栾教师的三个徒弟,也要一同跟来,又待如何?”扈太公觉得不甚稳妥,又继续询问儿子。
扈成想了想,道:“若是他们跟来,亦不妨事,只推说小妹乃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甚方便见年轻男儿,将他三兄弟留在厅内吃酒,只请栾教师单独入内院,佯装指点小妹武艺,实则与那知寨单独相会。”
“如此,也算是替那知寨办了此事。”扈成道。
扈太公思虑良久,方才说道:“就依我儿之计,明日一早,你亲自前去祝家庄,去请栾廷玉。”
扈成道:“明日一早孩儿便去,夜深了,阿爹还是早早歇了。”
看着日渐成熟的长子扈成,老太公欣慰不已,抚着胡须,不住点头。
父子二人,在这厅堂内说话之际,但听脚步声响,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段高挑,玉雪肌肤,芙蓉模样,云鬓风头,发髻别着金钗一丈青,身穿大红衣裙,脚下黄底凤靴,手持日月双刀,闪进厅来。
“阿爹、大哥!”少女叫道。
扈太公眉头微皱,呵斥道:“女儿家不学些女红刺绣,整日只顾舞枪弄棒,成何体统,将来要如何嫁人?”
听见扈太公喝斥,少女嘟嘴道:“不嫁便不嫁。”
扈成劝慰道:“阿爹休要生气,小妹已然拜莲花居士为师,跟她学艺,如何肯安心待在闺房之内,学那女红之事。”
扈太公摇头叹道:“阿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让三娘做她入室弟子,传承甚么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