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投宿在那东庄,也有可能。”另一个庄客说道。
张正道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庄门,笑道:“无妨,我自去他庄院里等他。”
另一个庄客嗤笑道:“你这汉子,遮遮掩掩,定是哪里来的贼配军,上门来讨银钱,只怕连那庄门都进不去。”
阮小七大怒,撇开缰绳,便要动手打人。
张正道叫道:“七哥住手,与他一个没出息的庄客计较甚么。”
说完,便过了阔板桥,来到庄门前,准备叫门。
恰在此时,耳边听闻一阵健马嘶鸣之声,回首望去,只见那不远处的林子中,烟尘四起,撞出一彪人马。
但见骏马嘶风,旌旗蔽日,人人矫健,个个英雄。
这彪人马,飞奔而来,只是未到近前,先有那五七条恶犬,极速窜出,已经奔行到阔板桥上。
吓得那三五个庄客惊叫连连,纷纷起身就跑,躲避那嘶吼着扑将上来的恶犬。
这几条恶犬,也没理会那些奔走闪避的庄客,只瞧见庄门处站着的两个陌生人,直扑到近前,作势便要撕咬。
阮小七大怒,抄起朴刀,只两刀下去,便将其中一条恶犬的头颅斩落。
鲜血飞溅,吓得另外几条恶犬,倒退了几步,只是将二人团团围住,呲牙咧嘴吼叫着,却不敢上前。
阮小七擎着朴刀,将张正道护在身后,叫道:“哥哥,杀不杀?”
张正道眉头一皱,这柴大官人竟是这般人物,出门打猎,不栓犬绳可以理解,但是返回庄子,竟也任由这些猎犬四散奔跑,不加约束。
“七哥,只吓住这几条恶狗就行,不可都杀了,给那柴大官人留些颜面。”张正道低声道。
阮小七便止住动作,只挥舞朴刀,吓退跃跃欲试的恶犬。
待到那彪人马近了,有四五个庄客自马上翻身滚落下来,自腰间扯出绳索,一一套在那些恶犬的脖颈上,拉扯住它们。
当先一匹雪白卷毛马上,端坐一位官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左右岁的年纪。
这人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被众人簇拥着前行。
看见庄门前的阮小七正提着朴刀,护着一个汉子,那人纵马向前,滚鞍下马,紧走两步,关切问道:“庄客误松开了绳索,令贵客受惊,可曾伤到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