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离去,脚步声惊动了树梢的夜莺。
宋知渊猛地回头,只捕捉到一抹藕荷色衣角消失在回廊尽头。
"夫人!"他下意识要追,却被阿史娜云拽住。
"别忘了,星沉的命在我手里。"她嗓音甜腻,眼底却冰冷,"你追过去,我就断了他的药。"
宋知渊眼底翻涌着暴戾,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你找死。"
阿史娜云却不怕,反而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脸:"宋知渊,你越是在意她,我越要毁了她。"她轻笑,"你说……若她知道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狼族血脉,会是什么表情?"
宋知渊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你敢动她,我让你的狼族陪葬。"
阿史娜云呼吸困难,却仍笑得挑衅:"那你就……永远别想解……星沉的毒……"
柳安芷回到寝殿,指尖冰凉。
妆台上搁着那枚避毒玉,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她忽然想起风松月的话——
"南疆的茉莉,美得惊心,却也藏着锋芒。"
或许,她该离开一阵。
离开这座满是谎言的府邸,离开这个……看不真切的男人。
她抬手摘下鬓间的茉莉银簪,轻轻搁在案上。
便随风松月走一趟南疆吧。
但在此之前,她要将京城里的事情安排好。
烛火将尽,柳安芷坐在案前,指尖轻点着一张素笺,墨迹未干。窗外树影婆娑,偶有夜枭低鸣,衬得屋内愈发寂静。
她不能再等了。
阿史娜云的出现,宋知渊的沉默,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触碰与低语——每一样都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生疼。
既然此地已无留恋,不如归去。
她提笔蘸墨,在素笺上写下几行小字:
"春闱放榜后,若见‘青’字,速离京。"
这是她与秦素约定的暗号。青,即"清",暗指局势有变,需即刻抽身。她将素笺折成方胜,塞入一枚茉莉香囊中,唤来霜降:"明日送去同和医馆,就说……是我谢他前日的安神香。"
秦素聪明,自会明白其中深意。
秦素那边最是紧要。春闱放榜在即,以他的才学必能高中,届时各方势力都会争相拉拢。
想到弟弟,柳安芷眉头微蹙。
柳如晔近日跟着秦素读书,性子愈发沉稳。她不能明说离京之事,却也不能让他毫无防备。
她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柳哨——柳家军专用的传信之物,塞进一本《策论集注》的夹层,吩咐心腹嬷嬷:"后日送去国公府,就说是秦先生嘱咐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