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夜深人静。
距离常海数百公里开外的衢市辖内的某条乡道旁。
这里毗邻山野,附近没有村庄,使得此地更显阴森晦暗。
只有国道上偶尔呼啸而过的大运能为此处带来转瞬即逝的光亮。
近日并无雨水,但乡道旁的水渠却传出了奔涌的水流声。
声响在近前又蓦然消失。
伴随着水流涌出,正是裹挟着七人而来的浊流。
借助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他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完成了跨省的流窜。
那七人脸色苍白。
有几人甚至忍不住扶膝呕吐起来。
其中年纪最小的张浩宇却紧紧捂住了嘴巴。
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倔强。
在旁边伸着懒腰的浊流见到了这一幕,慢吞吞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想吐就吐吧。”
张浩宇摇了摇头。
在咽下一口唾沫后,用艰难的语气说道。
“我…我很坚强。”
浊流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顺势撸起了他的袖管。
摸了摸那疤痕清晰的小臂。
“香烟的烫伤、竹篾的抽打…”
“让我看看。”
“嗯,还有钢丝板刷打出来的痕迹。”
“啧啧啧,还真是下狠手了。”
“所以,你想杀谁?”
扭过他的小脸,浊浪饶有兴趣的问道。
张浩宇被他点破了秘密,顿时眼睛氤氲着泪花。
“我爸…不……”
“…是我的后爸!”
“我要杀了他!”
对此,浊流只是冷哼了一声。
“回答错误。”
“不是杀了他,而是杀了他们。”
“在他身边,在你身边。”
“所有的人都是帮凶。”
“去发泄吧,但,要记得报答神恩。”
周围的六人不知何时都停止了呕吐。
他们年龄不一,性别不同,眼神中却各自有各自的仇恨在闪烁。
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唯有仇恨,才能驱使他们像是溺水者抓住稻草那样去相信一个邪教了。
浊流在大庭广众下展示力量的行为并不是疯狂与莽撞。
原理就像给饥饿者展示食物,给赌徒展示筹码。
现在的觉醒神教就需要那些饱含极端情绪的家伙来迅速扩大影响力。
五通神的历史早已证明了黑红也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