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妄失笑,懒洋洋的觑了裴桑枝一眼。
还真是不错过任何一个利用他的机会啊。
罢了,帮裴桑枝,就是帮他自己。
“裴驸马。”荣妄敛回视线,神色自若的搭腔:“这有何难。”
“裴四姑娘是永宁侯府真真正正、且是唯一嫡出的千金。眼见明年便要行及笄之礼,议婚配之事,协理侯夫人掌家理事,桩桩件件都到了箭在弦上的要紧关头。”
“反正那庄氏惯爱称病,不如放放权,一举两得。”
“裴驸马意下如何?”
裴余时理直气壮:“公主殿下抱过你,所以我也听你的。”
荣妄嘴角微微一抽,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马车里,骤然陷入了寂静。
没一会儿又想起了裴余时敲木鱼的声音。
……
永宁侯府。
永宁侯和庄氏宛如脱了一层皮,有气无力地瘫坐软榻上。
四目相对,尽是生无可恋。
这算哪门子茶会!
永宁侯咬牙切齿。
先是毫无尊严的跪伏在地,被荣妄像猴子般戏耍羞辱。荣妄一走,还来不及松口气,新的磨难接踵而至。
讨教讨教养儿教女的门道?
分明就是大理寺少卿向栖云负责找茬儿,御史大夫蒋行州负责引经据典的驳斥。
他和庄氏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到最后,还被荣老夫人绵里藏针的训诫了一番。
什么养而不教,父之过也。
什么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永宁侯深觉,又累、又气、又臊的慌。
这一天下来,像是丢了半条命。
雕花门扇晃出细微的声响,婢女碎步入内,垂首屈膝,恭声禀报:“侯爷、夫人,有消息了。”
“外院小厮寻到了四姑娘的踪迹,四姑娘确实朝佛宁寺的方向去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永宁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永宁侯烦躁地挥挥手:“先下去吧。”
庄氏先是润了润嗓子,又以帕掩唇轻咳一声:“侯爷且宽心,驸马爷既在佛宁寺闭门诵经为清玉殿下祈福,想来也无暇分神顾及枝枝。”
“那丫头莽撞求见,见驸马爷始终避而不见,自会知难而退折返府中。”
说着说着,往永宁侯跟前儿推过一盏茶:“侯爷,先消消气。”
而后,继续道:“若此番枝枝私自离府之事终究纸包不住火,不若对外只道是枝枝思亲情切,一片孺慕,特前往佛宁寺拜见驸马爷,为清玉殿下供奉长明灯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