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暴乱,惊鹤身死。”
说到此,裴余时的眸底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悲怆。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事到如今,这桩旧事已经过去近二十载,几乎湮灭于尘烟,其中是非曲直也无人在意。”
在裴余时看来,简直就是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尤其是,惊鹤还做了永宁侯的垫脚石。
裴桑枝敛眉,若有所思。
可真巧。
难怪侯府脏污腐臭,原是根儿上就烂了。
而荣妄屡次三番的寻侯府的麻烦,是在替裴惊鹤讨公道。
荣妄怀疑裴惊鹤的死因。
谁获益,谁嫌疑。
裴惊鹤不死,裴谨澄又如何被请立为世子。
退一万步讲,即便裴惊鹤的死并无隐情,确实是意外,荣妄依旧会把这笔账记在永宁侯府头上。
要想保命,她必须得跟永宁侯泾渭分明,势不两立。
“祖父,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元夫人在佛寺跟人……”
私通。
裴桑枝终究是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一场以清白为饵的拙劣阴谋,围剿一个可怜可悲的女子。
她不愿将其定性为私通。
“没有人怀疑有猫腻吗?”裴桑枝目光灼灼的望着裴余时。
裴余时缓缓道:“他为人谨慎稳重,与庄氏这段情缘瞒的很紧,哪怕在至亲面前也不露半分端倪。”
“在尘埃落定前,他又始终以礼自持,发乎情而止乎礼,不曾越过雷池半步。”
“有人质疑,但所有的质疑声止于大婚当日,他请了数名女医及离宫的老嬷嬷,为庄氏验身,庄氏清白之身尚在。”
“流言蜚语,烟消云散。”
“而所有的骂名……”
所有的骂名则是让原配夫人全背了。
对未竟之语,裴桑枝心知肚明。
裴余时继续道:“按礼法伦常,停妻再娶惹人诟病,但有原配秽乱佛门的前提在,他未休妻,反倒得了句宅心仁厚的褒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