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学不学了?”
永宁侯咬牙切齿:“学!”
他算是看透了,他算裴桑枝哪门子父亲,分明就是裴桑枝的狗。
裴桑枝一手攥着满是倒刺的鞭子,一手握着泛着油光的大骨头,就这样将他牢牢制住,让他既不敢豁出性命撕咬,又克制不住对那根骨头的垂涎,只能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
他可真贱啊!
永宁侯暗啐了自己一口。
……
成尚书府。
竹楼。
白日里的竹楼,褪去了夜的幽寂,却平添了几分恬淡与清雅。
竹影婆娑间,成老太爷缓缓打着太极拳,一招一式皆透着岁月沉淀的从容,却始终未将目光投向石凳上的成尚书。
直到最后一式收势,成老太爷接过仆从递来的素绢帕子,缓缓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珠,又抿了口清茶,这才沉声问道:“如何?可有结果了?”
成尚书调动起情绪,端的一派义愤填膺的模样,正欲开口。
成老太爷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休要作怪。”
成尚书呼吸骤然凝滞,一股寒意自脊背窜上后颈,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令他喉头发紧,再不敢有半分添枝加叶的心思,只得垂首敛目,将侯府之事原原本本道来。
成老太爷眸色陡然一沉,森冷的目光如刀锋般剜在成尚书脸上。
枯瘦的手指缓缓松开,那方素绢帕子便似秋叶般飘落在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好大的胆子。”老太爷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谁许你擅作主张?”
“当年两家定下婚约之时,我便已立下规矩:大婚之前,不得蓄养妾室、通房之流;大婚之后,须得年过四十仍无子嗣,方可纳妾!”
“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成尚书如坐针毡,额头上冷汗涔涔:“父亲容禀,那裴桑枝牙尖嘴利,性情乖戾,又野性难驯,绝非宗妇之选。”
“若聘其为景翊妇,他日成家怕是会树敌良多,寸步难行。”
“儿子斗胆请父亲三思。”
成老太爷目光如炬,一针见血的厉声斥道:“倘若当真沦落至此,皆是尔等无能,未能在庙堂之上挣得立足之地,岂能将这没落之祸归咎于女子!”
“牙尖嘴利换个说法便是口齿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