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澄故作姿态的站了出来,将她引出了地窖,美其名曰让她先养好身子,旁的不必多想。
当夜更深露重之时,却有明灵院的两个下人撬开了她的院门,摸进了她的房间。
若不是她多了个心眼儿,怕是就着了道。
那两个下人,一死一伤。
可,那侥幸活命的小厮竟抖出她的贴身衣物,信誓旦旦咬定是她不甘寂寞主动勾引。更滑稽的是,明灵院与沧海院的下人们众口一词,皆道亲眼目睹她与那已死的小厮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她心里清楚得很,裴谨澄是想彻底毁了她。
不仅要践踏她的肉体,更要碾碎她的精神,直到她像一滩烂泥般自我厌弃,彻底崩溃,沦为行尸走肉,替裴明珠扛下所有的黑锅。
她没有办法了。
写下血书,断发入庵堂修行。
因着这桩旧事,她对裴谨澄和裴明珠会暗中唆使劫匪、马夫、农户来玷污她清白这件事,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都已经势不如人,被人威逼恐吓窝囊了一辈子了,这一世,若不能将大大小小的仇人都送下去,那她又何必重来!
裴驸马一时踌躇,迟疑的指尖微颤。
这些年青灯古佛前的晨钟暮鼓,早已将他的心磨得格外温软,不忍牵连无辜。
裴驸马不发话,夜鸮和夜刃亦不敢妄动。
霜序与拾翠相视一瞬,齐齐福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姑娘且安心,余下琐事便交由奴婢们处置。”
她们二人一路过关斩将,力战皇镜司诸多女探子,最终脱颖而出,这才被国公爷慧眼识珠,特意挑选来侍奉姑娘。如今既入姑娘门下,自当以姑娘马首是瞻,为姑娘排忧解难。
素华不甘落后:“奴婢望风。”
哪怕后来者又争又抢,她也不能眼睁睁瞧着后来者居上。
裴驸马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夜鸮、夜刃,你们一切听从五姑娘吩咐。”
话音落下,便率先一步朝着明灵院外走去。
裴桑枝对着夜鸮、夜刃颔首示意后,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夜鸮低声喃喃:“五姑娘有殿下之风。”
夜刃深以为然。
……
梅枝横斜,掩映着青石小径。
裴桑枝立在斑驳树影间,声音幽冷如深潭,虚虚实实删删减减道:“祖父,您以为这是裴谨澄头一回生出这等毁人清白的恶毒心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