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晨雾弥漫在黑石山脉间,石烈的石矛穿透岩羊咽喉的瞬间,东方天际正泛起血色。他望着岩羊眼中逐渐消散的光芒,忽然想起父亲第一次带他打猎时说的话:"苍狼从不怜悯猎物,因为狼群需要生存。"
祭坛前,石苍靠在石槐肩头,手里紧握着那块传承百年的"承石"。石烈、石岩、石薇三人并排跪下,背后是全族数百双眼睛。"以血为盟,以石为证。"石槐的声音被山风扯碎,他将承石按在石烈掌心,突然,裂纹如闪电般蔓延,整块石头"砰"地碎成三块。
石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石苍却露出释然的微笑:"烈掌兵戈,岩主耕战,薇司医药...三脉同辉。"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风里。石槐捧着三块碎石,用朱砂分别在上面刻下"刃田草"三个字,递给三人。
"部落只能有一个太阳!"石烈突然起身,石矛重重劈在议事厅的石柱上。碎石飞溅,砸中石薇脚边的药罐,紫色的汁液渗进"草"字碎石,竟在表面浮现出星图般的纹路。石岩伸手按住兄长的肩膀,却被一把推开。
"阿爹的遗愿是让部落延续,不是让我们分裂!"石烈的怒吼震得洞顶积雪簌簌落下,"你们要走就走,我石烈绝不会离开祖辈的土地!"他转身离去时,兽牙护腕刮过石壁,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深夜,石岩带着族人悄悄搬运农具。石磨被拆成小块,用藤条捆在岩羊背上;种子分装在牛皮袋里,埋在祭坛下的秘密地窖。石薇则在整理父亲的遗物,忽然,一本兽皮包裹的密卷从木匣里滑落——上面画着一条用草药标记的商路,终点写着"甜水湖"三个字。
"阿姐,"石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半块刻有星图的碎石,"大长老说,这星图指向的就是甜水湖。我们的存粮只够撑到春分,必须尽快出发。"石薇点头,将密卷塞进药箱,又往里面添了几把晒干的苍术——那是预防瘟疫的药材。
除夕前夜,石薇的队伍率先出发。妇孺们背着包裹,伤兵躺在用兽皮制成的担架上,队伍最前面的牛车上插着艾草编成的图腾。石岩站在分水岭回望,只见黑石洞方向火光冲天——石烈正在焚烧旧祭坛,火星照亮了他愤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