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泥腿子也配穿蜀锦?”
云嘉霏指尖碾碎廊下摘的二月兰,看着李容华宫人捧着成匹的霞影纱走过。
那料子透着珍珠般的光泽,分明是进贡的珍品。
秋棠低声道。
“听说李容华家乡今年大收,风调雨顺,足给北疆军供了三年粮草,皇上特意赏的......”
她哑然失笑,轻轻摩挲着新染蔻丹的指尖,眼神晦暗不明,良久才道。
“如此说,是皇上偏宠她?那本主呢?”
秋棠不敢吱声,垂首站着。
主子如今怀着孕,脾气更是难以琢磨了。
她盯着窗外日头下的那树月季,枝头花朵开得正好,色彩明艳,煞是好看。
可再美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个妾,一个怀了孕的妾。
她怎会甘心自己的儿子生来便低人一等?
云嘉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曾经是那么纤柔娇嫩,如今却因为怀孕而有些浮肿。
但很快,她又会恢复如初的,她相信。
云嘉霏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李夕静的那种排斥,这般出身甚至不如他们云氏庄子上的佃农,怎的反到她面前分宠来了?
越想越气,胸口一阵阵发闷。
“哼,一个乡下来的村妇,也配与本嫔相提并论?”
李夕静,她的存在就是对她的挑衅。
云嘉霏恨得直咬牙,怀中孩儿似有所感踢了一脚。
她吃痛缩回手。
“你爹的这些莺莺燕燕,我一个都不会留的!”
子时的梆子惊飞檐下麻雀,秋棠端着空食盒进来复命。
“掺了紫茄花粉的胡麻饼,奴婢说是陇西特供的养胎圣品。”
秋棠笑得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村妇见到黍米饼就两眼放光,怕是还当在自家炕头啃馍馍呢。”
云嘉霏唇边泛起冷笑。
“她吃了?”
“如数吞下了。”
“李家本就是乡野村妇,奴婢还瞧见,不光是她,她身边掌事大宫女都满口大嚼呢。”
云嘉霏眉梢一挑。
“没惊动旁人吧?”
“是皇后宫里的嬷嬷采买的,奴婢一直盯着呢,奴婢还使了银子,支开了御膳房那起子人。”
“办的不错。”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