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团扇,轻轻摇晃着,“这扇子倒是精致”,用扇子掩面,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也不知是哪位绣娘绣的?”
臻娆微微一笑,柔声回答:“这扇子是上个月进贡来的,说是江南的贡品,皇后娘娘瞧着精致,便赏赐给了各宫娘娘。”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裴韫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常,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团扇:
“皇后娘娘……当真是个大度的人。”
臻娆微微颔首:“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领六宫,自是大度之人。”
稍作停顿,又接着说:“听闻皇后娘娘有孕了。”
有孕?
裴韫欢手中的团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哦?皇后娘娘有孕了?倒是可喜可贺。”
臻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后宫里的日子,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热闹?
裴韫欢勾唇一笑,眼中却并无笑意。 这后宫里向来不缺热闹,如今皇后有孕,只怕这热闹要更甚从前。
臻娆见她脸色有些阴沉,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裴韫欢沉默片刻,突然将手中的团扇扔到一旁:“皇后有孕,那皇上岂不是很高兴?”
臻娆微微一愣,随即低声说道:“这……奴婢也不甚清楚。”
她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不过是这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怎会知晓这些。”
臻娆垂眸,不敢接话。
“罢了”,她重新拿起团扇,轻轻摇着,“你且去将本嫔的琵琶拿来。”
臻娆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取琵琶。
裴韫欢斜倚在美人榻上,手指轻轻拨弄着琵琶的弦,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轻轻哼唱着:“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婉转悠扬,带着几分幽怨与哀愁,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
歌声中,似乎藏着说不尽的相思意。
渐渐低不可闻,裴韫欢放下琵琶,轻叹一声。
“这宫里的日子,真是无趣得很。”
她靠在榻上,闭上眼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榻上的花纹。
指尖突然重重划过丝弦,护甲与冰弦相撞,迸出个尖锐的音符,惊得檐下白鹦鹉扑棱着翅膀喊“娘娘万福”。
她的指尖被冰弦勒出一道细微的伤痕,渗出一点血珠。
裴韫欢却仿若未觉,只怔怔地望着那血珠,半晌,才从榻上坐起: